“翼神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难道还有距离和位置的概念吗!?”枫铃几乎是用嘶吼将这句话喊出来的。
两道身影逐渐显现出来,是有着翅膀的人类,容貌仿佛是雕琢出来的一样,线条分明毫无瑕疵。
优美的体型和无念无想的神态,简直就跟大概念的“人”一般,只是身后的一对巨大的翅膀格外显眼。
野狐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再去看任何东西一眼,此时他满脑子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后悔自己察觉到了祂们。
左臂传来巨大的灼烧感也无暇顾及,甚至就连心脏跳动的节奏在持续衰弱。
对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
良久,祂们发出了一阵声音,无法理解,无法记忆,无法收纳。
仿佛就是宇宙中传来的浩渺的声音,超出人类的认知,不是不同物种,而是不同生命形式的交流。
“快滚!”枫铃伸出右手,张开五指,似是攻击状。
祂们不语。
就连枫铃的双腿也开始颤抖,后背开始冒出冷汗。她听不懂祂们在说什么,祂们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不会只是想杀了我吧。
祂们来过,祂们离开。“脚”边的草芽也未曾遭过践踏。
……
“嗬……啊啊……啊啊啊!”
野狐终于喘过气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脏也开始狂跳不止。
“呜呜……呜呜啊啊啊……”野狐紧捏着心脏,呜咽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还来得及,还能活着是造物主的恩赐。
劫后余生……大悲大喜……他似乎懂得了宗教存在的含义,此刻的他相信了一切的存在。
“……”枫铃亦是如释重负,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里怎么会有翼神种……这群看大门的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呼——咳咳!”枫铃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内心,看向了一旁的野狐。
那一副大彻大悟的虔诚模样:脸色发白,瞳孔放大,保持着端正在地上跪拜的动作。
她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怕是比这更狼狈,更惶恐。
不过她面对的是【】。
良久,直到天色接近黄昏,野狐的眼神中才缓缓有了光。
“那是……”
“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
野狐摇了摇头,扶着身边的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刚刚那个,应该是个人吧?还活着吗?”
野狐知道这次太丢人了,很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直到这时,两人才想起刚刚那个红色的生物,野狐笨拙的滑到沟壑的底部,查看撞到自己,引来祂们的东西。
应该是一个兽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种族,但是身上大部分是人的体态特征,只有头部有一些猫的特征,黑色的头发,看不清具体五官,指甲长且锐利,衣着简单破烂。
野狐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能有这么多的血,并且身上弥漫着一股焦味,仔细一看头发和衣服也被烧掉了大半。
“好臭……”
野狐不敢轻举妄动,他其实特别害怕这个时候它突然动一下,还是折了一根树枝戳了几下才敢去探鼻息。
还活着,呼吸微弱但是平稳。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躺这儿这么久,能活下来还真是不容易啊,兽人都这么肉吗。
想搬着它去城镇?开什么玩笑,而且现在天也快黑了,晚上的深山肯定不安全。
“枫铃,能用一下你的能力吗?”
“可以。”
“可以具体传送某个点位吗,比如昨天旅馆旁边的马厩里?”
“可以。”
“辛苦你了。”
简单交流了几句,野狐拿出一件新买的衣服,将那具昏迷的躯体包裹了起来。
血污和焦化物混杂在一起,野狐可不想直接触碰。
“麻烦你了,出发吧。”
“如你所愿。”
言毕,枫铃打了一个响指,身边的景色瞬间变化,他们就这样传送到了马厩里面。
“还好……这个点应该都喂完马了,没人发现。”
野狐深吸一口气,抱起那具躯体便往旅馆冲去。
“老板!救救我的朋友!它在炼油厂被烧伤了!”
野狐还不想就这样撒手,他还想问清楚它与祂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至少在它醒来问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个时间段来住店的人也不少,但是闻到那股气味之后众人纷纷避让。
“这……怎么伤成这样啊,你送我这里也没用啊,去医馆或者树精的治疗屋啊!”
“请先给我开一间房,我把我朋友安置好,我马上就去请医生!”言毕便向枫铃使了个眼色。
老板皱了皱眉头,迅速挑出一把钥匙扔了过来:“楼上左转第二间,快去快去,太臭了。”
安顿好伤员后,野狐马上又跑去治疗屋请来一位树精。
是一位温柔的树精姐姐(或者阿姨)(或者奶奶),翠绿的长裙和翡翠一般的瞳孔,浑身散发着树木的生机和活力。
“没什么大问题了,烧伤已经结痂长出新肉了,内脏也没有损伤,静养就好。”树精探查了一番后说道。
“不过,这真的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吗?伤口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树精医生眯了眯眼,更加用心地感知着那具躯体的脉络和伤口。
“哈哈哈……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昨天前天也有可能的……我朋友就是嘴犟……”野狐打了个哈哈,想把这件事情打发过去。
“满嘴谎言的家伙。”枫铃这样想着。
不过树精明显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再次感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诊金是两百刻因,是以物低价吗?”树精笑道。
……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客房,床上的猫耳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
“好臭……”她舔了舔手背上结的痂,用嘴撕下。
右臂还是有点抬不起来,嘴巴里还有一股铁锈味,衣不蔽体,头发也变得参差不齐。
不过,还活着。
肚子已经饿到没有知觉了,但她告诉自己应该找点吃的,不然身体会垮掉的。
“谁!”她忽地出声,陌生的房间和糟糕的身体给不了她太多的安全感。
传来了敲门声。
“你是想进来吗?”她小声问道。
“是的,想吃点东西吗?”野狐尽量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