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轩内,王若弗自墨兰和如兰走后,又坐在妆前梳妆,看着盛纮说:“不嫁了!不嫁了!我不要这聘礼。”
王若弗坐在圆凳上回头看着盛纮,“他们袁家搞这种花头,何必聘船靠岸,不如现在就掉头回去,跟他家父亲说,咱们盛家女儿,不稀罕他们伯爵府!”
盛纮将手中的汤婆子放在榻上的矮几上,起身走到王若弗身后,“这大好的姻缘,你胡扯什么呢?”
王若弗偏头往身后看,“胡扯?若今日纳征的,不是我华儿,是林栖阁那位生的,被人如此怠慢,你猜你那心尖上的林噙霜林小娘会不会胡扯?”
王若弗说话向来冲,这一次,盛纮真的有些无语,“咱好好地说华儿的婚事,你扯她做什么呀?”
王若弗回头,吼了一句,“你不疼华儿,这就是你为她谈的婚事!”
盛纮重新走到帘后坐回榻上,王若弗起身紧跟着走过去,说道,“说定了伯爵夫妇两人来扬州给下聘,现下倒好,只支配了个大郎袁文纯就打发了,你在我面前,说得花一般的好,什么如今东京里头,为立嗣闹得一团乱,最好别同那些,搅和的门户结亲?什么忠勤伯爵府的袁家,受过冷落,所以,他们家的子孙,便比一般的能干懂事!什么你亲看过袁文邵那孩子,很是沉稳识礼,威风凛凛。”
王若弗说的咬牙切齿,冷笑一声,接着道,“如今袁家还真是威风凛凛呐!”
王若弗说完走回帘后,又回头看着盛纮,“我告诉你,华儿是我头生的女儿,谁也别想刻薄了她去!”
王若弗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六妈妈和女使彩环分别立在一旁,上前替王若弗簪发。王若弗一把扯下簪子,“别簪了,簪什么簪!”
盛纮走过去,喊了一句,“娘子”,歪头看了看镜中的大娘子的神色,神色颇为无奈的说,“娘子,你这番话说得我呀,说得我真是伤心哪。我怎么就不疼华儿了呢?当初我放官到灵州,那个苦寒之地,咱家里里外外,都是娘子一个人操持着,华儿就是那个时候生下的,这孩子从小生活的,就比那几个小的要苦,可她偏是这几个孩子当中最懂事听话,最让人疼爱的孩子!我选忠勤伯府的袁家,我原就是因为看定了袁文绍是个好孩子,我只希望华兰能嫁一个有担当的好郎君哪!”
王若弗听得有些动容,回头看向盛纮,二人对视,盛纮接着道,“日后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将来生儿育女,一生和顺!对吧?”
盛纮拿过一旁彩环手中的簪子,“来,我来替娘子簪上。”。
王若弗没有拒绝,任由盛纮给他簪了头钗,盛纮接着说,“我何尝不知道,他们袁家失信呐,可这礼船都到码头上了,礼都卸下来了呀 。”
王若弗一听聘礼卸了,仰头看着盛纮,“聘礼都卸了?”
盛纮替王若弗簪钗,“别动别动别动。”
王若弗听得有点气闷,“谁叫卸的?我让柏哥儿去迎的船,我不叫他卸他绝不会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