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将计就计!”
蒋少仙和窦昭二人相视一笑。
蒋少仙低声道:“姐姐,我意在让阿兄顺其心意,随圣上离京。如此,恰可牵制皇后与太子两方的视线,使他们分心,无法全然顾及京城内部势力的角逐。”
“皇后等人欲于禁军之中安插亲信,我亦有此念,且更甚之。”
“除却隐匿于暗处的五万定国军,还有我所统领的辽东边军,以及宋墨所率领的金吾卫,再加上一个身在缉影卫的陈千户。但我想换了这天地,仅仅是这些,犹觉不够稳妥。”
“若欲成就大事,京营是关键所在。五军营、三千营,甚至神机营,都需要有我们自己的心腹。我要我们的人如暗桩般扎根其中,方能稳操胜券。”
窦昭看着她侃侃而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轻声道:“少仙,我知你向来思虑周全。只是这插手禁军之事,却需慎之又慎,稍有差池,便会打草惊蛇。”
蒋少仙微微颔首,道:“姐姐所言极是。我已暗中派人打探京营中各营将领的底细,哪些人可拉拢,哪些人需提防,心中已有了大概。”
“此次匪寇入城之事,京营和城卫司必会被皇帝追责,暴雨将至,乌云笼罩,此事已经不可避免。若是能提前将此事告知于各营指挥使或是管事之人,一是能借此卖个人情,播下善缘的种子,也方便日后行事,二也能及时护佑京中百姓,减少损失,三亦能坏庆王好事,如釜底抽薪,断其臂膀。”
“一箭三雕,此乃再划算不过之事。”
窦昭听她说完,轻轻一笑,她转头看向窗外,艳阳高照,如玉的脸颊被光线照耀的晶莹剔透,如仙子临尘,整个人都被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做你的敌人,一定会寝食难安吧。”窦昭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却似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蒋少仙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她也随着窦昭往窗外望去,金色的光线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它镶上了一层刺目的金边,睫羽染上了金白,似要翩飞而去,直上九霄。
“敌人睡不睡得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输了,那无非就是再做一次乱臣贼子,再坏也不至于像前世那样漂泊无依,任人唾骂。可若是赢——”
她眼神陡然锐利,仿若利刃出鞘,寒光四射,“那赢家,才是天子,方能掌控这天下棋局,定乾坤,安社稷。令四海升平,万民归心。“
“毕竟,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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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匿名通知给各部,待祸事起,再去收割功劳和人心也不迟。”
次日,蒋少仙的心腹乔装改扮,穿梭于京城之大街小巷,仿若一只只灵动的雀鸟,悄然织就一张极为隐秘且庞大的信息网络。其以各种“巧合”之方式,将窦世枢所谋之事,传达到各部兵营军机处之桌案上。
诚然,并非所有当事者皆听信此“谣言”,然此事关乎个人之官职,严重者甚至涉及生死,故而仍有不少人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
还是给出了蒋少仙想要的行动。
心腹将各营将领的反应一一禀报给蒋少仙,蒋少仙沉思片刻,道:“正好借此事,查探这些人的态度,以分清敌友。”
“虽然此举会使庆王那边察觉到此事已经泄露,有外人插手。但十一营的调动既已开启,事已至此,他们断不会停手。”
宋墨听了,不禁轻笑出声,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前这只小狐狸的眉心,笑道:“不仅仅是这样吧,你还真是促狭。这种做法,庆王他们应当会以为这是太子的手笔。”
“毕竟,此种不带名义的提醒方式,对于拉拢兵部实无大用,太过温和。在庆王与皇后眼中,唯有太子这个倔驴,才会行此等之事。”
她这是明明白白地让太子背锅!
蒋少仙听闻宋墨之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正好可混淆视听,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与机会。”
“再说了,太子背锅只是一时的,我终会告知诸位真相。不过......”
宋墨望着她,眼中满是宠溺,道:“不过是在‘挟恩图报’之时,对吧?你这小脑袋瓜里,究竟还藏了多少计谋?”
蒋少仙轻轻颔首,道:“知我者,阿兄也。”
戏台已经搭好,就是不知道,这出戏,唱的够不够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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