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欺人太甚，押解定国公回京之事，早有定论，哪怕明知是冤情，碍于皇家颜面，圣上也不会改口，我此般行事，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
蒋少仙眸色沉沉，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
“蒋家上下，左右不过是上位者的一颗棋子，他们只需抬一抬高贵的手指，上百口人命，十数年的荣誉功勋，就如同废墟一般，崩塌了。”
“前世不就是如此，这天底下，谁不知定国公冤枉？宋墨知道，太子知道，庆王知道，皇后和陛下也知道。”
“可结果呢？”
“蒋氏的男丁全部处死，女眷也都被迫自缢了，连定国公府，都被赐给皇宫里最是受宠、骄奢的公主当府邸，那时，又有谁为定国公说话了呢？”
“赌皇家的信任和心软，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
窦昭听得怔然，她此刻才明白，原来少仙心中的恨意，不比宋墨要少。
想到这里，窦昭忍不住问她：
“前世，若非受制于身体......”
“姐姐！”蒋少仙突然打断她。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深邃而幽冷，像是结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冰，恨意如一条潜伏的毒蛇，丝丝缕缕地缠绕在眼底深处，却又被她强行压制。
“昭姐姐，你说，宋墨他真的做错了吗？”
她忽然轻轻笑了，笑意寒凉。
“我倒是觉得，死在他枪下的那些人，一个都不冤枉。”
窦昭听着他的话，脑海里又浮现起万佛寺后山的那一片尸山尸海，忍不住红了眼眶。
......
听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窦昭低着头，紧抓着手中的《昭世录》，她的身躯在微微颤动，说话时，喉间也带着嘶哑。
“你执意踏入这皇权纷争，可知前路是何等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子......”
“女子又如何？”
蒋少仙抬眸之间，目色深沉，眼中尽是锐利和复杂之色。
“姐姐还不明白吗？你曾与我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是笼中鸟，你自以为身在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可在权力面前，依旧是如此的渺小。”
“事态颠倒了道理。而道理，却掌握在你五伯那样的人手中。”
“在他那种人眼里，你不是他的血亲，而是一个物件，一个随时可以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的工具。”
“在盛京，像窦五这样冷血无情、蝇营狗苟的人才是主流，你若是不听话，那便是错误，你若是反抗，那便是错上加错，就是他即刻发卖了你这侄女，旁人都说不了什么。”
说到这里，蒋少仙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她的目光中尽是坚定。
“昭姐姐，自窦五官运亨通，八面玲珑，你怎么也谈得上是大族出身，你的祖母崔氏，此族亦是满朝忠臣，清流之源，这些都是你的靠山，而你亦是经商奇才，贞定首富，光是个人私产，即可抵过数城有余。”
“在这盛京，又有几人能比得过你。”
“可即便如此——”
“就因为是女子，你不得不背负这世间的重重枷锁，如铜墙铁壁一般，无人可托付，世俗的目光如同凛冬寒风，能将所有的自由吹散。”
“哪怕是那王映雪随意从外面邀请来的三教九流，就因为多了那二两肉，竟也可以肆意的去评判世家嫡女，去谋夺你的私有物。”
蒋少仙第一次用词这么“庸俗”，她嘴角勾起，眼中还带着对那些人的轻蔑。
“明明是正当所得，但若是让人知道声名斐然、富可敌国的‘昭宁先生’其实是个女子，那你所拥有的，顷刻间都会化为乌有。”
“姐姐，你说说——”
“凭什么？”
“你甘心吗？”
......
“昭姐姐，我心意已决，与其在这世间，受小人和规则束缚，不如放手一搏。”
“那些所谓的规则不过是偏见的高墙，我偏要将它推倒，看看墙之外的风景，纵使墙外亦是如墙内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无愧于心，总好过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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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作者（我好像突然就放飞自我了......）
咸鱼作者（真的感觉，虫虫🐛里面的女性，地位都挺低的，那个架空的时代，上对下、男对女的压迫都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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