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锋芒

寒风依旧在营地上空呼啸，但比起昨日的血腥气息，今天的空气中多了几分肃杀。我站在营帐外，看着士兵们操练的身影，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现代特种作战经验告诉我，在这个时代要想站稳脚跟，光有武力是不够的。我需要智谋，需要可靠的班底，更需要在这复杂的势力角逐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李兄弟！"赵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这个憨厚的汉子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昨天的战报传开了，弟兄们都说你用的战法很是高明。"

我微微一笑："侥幸而已。"目光却在扫视四周，果然发现几处暗中观察的目光。这些大概是孙承宗派来的耳目，毕竟一个小卒突然展现出不凡的才能，任谁都会起疑心。

"对了，"赵虎压低声音，"刚才看见一个文人模样的人在打听你，说是想见见你。"

我心中一动："什么样的人？"

"看着像个落魄书生，但说话很有见地。他说自己姓杨，好像叫杨青云。"

杨青云？这个名字让我心中一震。前世的记忆告诉我，此人后来成为一方谋主，只是最终因故离世，未能成就大业。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

"带我去见见。"我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在这个时代，一个好的谋士往往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杨青云正在营地外的一处小茶棚等候。他穿着一身略显褪色的青衫，面容清瘦，但眼神锐利。看到我们走近，他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在下杨青云，久闻李兄大名。"

我心中暗笑，这"久闻大名"怕是昨天才听说的。但我还是客气地回礼："杨兄过誉了，请坐。"

茶棚的位置选得很巧妙，既能看到营地的情况，又不会引人注目。我们坐下后，杨青云开门见山："昨日一战，李兄用兵如神，让在下佩服。不知李兄可曾读过《孙子兵法》？"

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的学识，便道："略有涉猎。不过比起兵法，我更相信实战经验。"

"哦？"杨青云眼中精光一闪，"李兄此言有理。只是这实战经验，从何而来？"

我端起茶杯，掩饰眼中的警惕："杨兄这是在查我的底细？"

杨青云不慌不忙："非也。在下只是想知道，李兄对当前局势有何看法？"

我放下茶杯，目光望向远处的营地："乱世将至，生死难料。但对我们这些小人物来说，活着才有机会。"

"李兄说得对。"杨青云突然压低声音，"只是，有些人活着是为了苟且，有些人活着是为了成就大业。不知李兄是哪一种？"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清瘦的文人。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锐利，这是读书人中少有的特质。

"杨兄既然这么问，想必已经有了答案。"我反问道，"不知杨兄又是为何而活？"

杨青云轻轻一笑："在下只是想寻一个明主，共谋大业。"

就在这时，营地方向传来一阵骚动。我迅速起身，看到一队骑兵正从西北方向疾驰而来。

"建奴的斥候！"赵虎低声惊呼。

我快速观察着情况："不对，他们的马术不像建奴。"现代特种作战经验让我能够从细微之处发现端倪，"应该是流寇的探马。"

杨青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李兄好眼力。"

我没有理会他的赞叹，而是转向赵虎："快，通知弟兄们准备。记住，不要惊动总兵府，就说是例行操练。"

赵虎会意，立刻转身离去。我知道，这是一个展现能力的机会，但也是一个危险的考验。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引来孙承宗的猜忌。

"杨兄若是有兴趣，不妨留下看看。"我对杨青云说道，"也许看完之后，你就知道该不该跟我共谋大业了。"

杨青云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我快步返回营地，士兵们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开始"例行操练"。我暗暗观察着那队探马的动向，他们显然也发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速度明显放缓了。

"准备！"我低声下令，"记住，不要主动出击，等他们靠近。"

这是现代特种作战中常用的诱敌战术。果然，那队探马见我们只是在操练，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开始向营地这边试探性地靠近。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李小旗，家里来人了，说是有要事。"

我心中一紧，但眼下不是分心的时候。"让他在帐中等着。"我简短地回答，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队探马。

当探马进入预设的包围圈时，我猛地一挥手："动手！"

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同时放箭，形成一片箭雨。这是我根据现代立体打击的理念，改良的远程打击战术。第一波箭雨主要是逼迫敌人改变方向，而真正的杀招在第二波。

"第二队，放！"随着我的命令，另一处埋伏的弓箭手放出致命一击。这次的箭矢直接命中了几名探马，他们措手不及，顿时乱作一团。

"收网！"我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骑兵从两翼包抄而出。这是经典的钳形攻势，在现代特种作战中也经常使用。只是这次我做了改良，让骑兵保持较大间距，避免给敌人反突围的机会。

战斗结束得很快。十几名探马被我们围住，只有两人趁乱逃脱。审问结果证实了我的判断，他们确实是流寇的探子，专门来打探军营虚实的。

"李兄用兵如神！"杨青云走到我身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等战法，在下闻所未闻。"

我正要回答，突然看到孙承宗的亲信赵千户正快步走来。我心中一紧，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惊动了上面。

"李小旗，总兵大人召见。"赵千户的语气不善，显然对我私自行动有所不满。

我转向杨青云："杨兄若是有兴趣，不妨在营中多住几日。"说完便跟着赵千户走向帅帐。

路上，我整理着思绪。这次行动虽然成功，但也暴露了太多。现代特种作战的战术虽然高效，但在这个时代未免太过惊世骇俗。看来以后要更加谨慎，不能太过招摇。

帅帐内，孙承宗正在查看地图。见我进来，他头也不抬地问："为何不报告就擅自行动？"

"回大人，"我沉声答道，"若是层层上报，只怕那些探马早就跑了。况且末将只是带兵操练，恰好遇到敌人罢了。"

孙承宗这才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哦？那你且说说，如何判断出他们是流寇而非建奴的探马？"

我知道这是考验，便将观察到的细节一一道来："建奴善骑射，马术纯熟，动作整齐。而这些人虽也骑马，但姿势散乱，明显是临时拼凑的队伍。再者，建奴的斥候必定是精锐，不会如此容易被我们发现..."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孙承宗露出赞许之色，才继续道："末将以为，这些探马多半是李自成的人马。据说他们最近在陕西活动，想必是在打探我军虚实。"

孙承宗捋须沉思："不错，确实是李自成的人。"他顿了顿，"你小小年纪，如何懂得这些？"

我早有准备："回大人，末将自幼喜读兵书，又在军中历练多年，略有心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传令兵匆匆进来："报告大人，刚收到消息，建奴大军正在集结，疑似要南下！"

孙承宗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我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李成阳，"孙承宗突然开口，"你带着你的人，立即前往北面三十里的界牌关。那里是建奴必经之路，务必给我盯紧了。"

我心中一动，这是在试探我，还是在给我机会？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我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走出帅帐，我看到赵虎正在外面等候。他压低声音说："李兄弟，家里来的人还在等着。"

我这才想起还有家事要处理。来到自己的营帐，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焦急地踱步。

"三叔？"我有些意外，"您怎么亲自来了？"

李三叔见到我，立即上前压低声音："阳儿，家里出事了！你大哥勾结外人，想要架空你父亲。你庶母让我来告诉你，让你务必小心，最近不要回府。"

我心中一沉。果然，李成峰开始行动了。前世的记忆告诉我，李家的没落就是从这时开始的。但这一世，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三叔，您先回去告诉庶母，"我沉声道，"就说我已经知道了，让她暂且忍耐，不要轻举妄动。"

送走三叔后，我站在营帐外，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建奴的威胁、家族的危机，还有孙承宗的试探，这一切都在考验着我。但我知道，这些都是机会，只要能够把握住，就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

"李兄，"杨青云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看来你需要一个谋士。"

我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要看杨兄是否愿意与我共担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