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通带着她们就要走,陆鸣横刀拦下:
“这个节骨眼,怎能收容来路不明之人?”
宋墨“陆鸣。”
宋墨移开陆鸣的刀,施了一礼。他一吹骨笛,藏身在附近的数百个披甲配刀的士兵从草垛中缓缓而出,气氛压抑肃杀,刀剑寒光雪亮,窦瑛护着她们二人,妥娘扶着窦昭恐慌地后退一步,至此才知道原来已经身陷重围。
宋墨向陆争点头,陆争会意。
陆争说道:“前军听命,至万佛寺后山待命。”
宋墨“刚才以为敌军是斥候,多有冒犯。陆鸣,着人修好车驾,送候夫人和大小姐入寺庙喝药养神。”
佛门烛火亮起。
席上,窦瑛与宋墨相对而坐,窦昭则被安置在一旁的厢房,由妥娘照顾着,圆通法师站在廊下以千里镜观星。屋内,陆鸣俯身在宋墨耳旁低声道:“查过了,马车里只有银票细软。”
窦瑛尴尬地喝着姜汤。对面的宋墨仍不放心,试探道:
宋墨“雪路难行,侯夫人又病重,大小姐非要归乡究竟是何要紧事?”
窦瑛低头不知如何作答,旁边珍珠掩饰道:
珍珠“家宅私隐,不足以向将军道也。”
“将军以诚相待,容你们避雪歇息,大小姐还要隐瞒,莫非有诈?”
宋墨“大小姐当知大局平定尽在这几日。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窦瑛面前的烛火跳了跳,宋墨拿起一旁的茶刀, 一刀划过、精准地将过长的灯芯给裁断。
俯视着窦瑛,压迫之感不言而喻。
珍珠还欲再言,窦瑛却坦率自嘲般的笑道:
窦瑛“也不是甚要紧事,讲出来只怕是要污了将军耳朵。济宁侯与我异母之妹,趁妹妹病重,暗中通奸,偏今日撞个正着。妹妹欲立刻和离,顺天府却因京城动乱无人当值,因而我只得让妹妹回乡报官。”
宋墨没想到实情如此难堪,有些愧疚:
宋墨“原来如此,是我冒犯了侯夫人。”
窦瑛“将军言重了,妹妹亦不再是侯夫人,她姓窦,族中行四。而我想必将军已经知道了。”
宋墨“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早识人心、快刀斩麻,!窦四小姐是不幸中的万幸。”
宋墨忽然神情踏然,不再说话。
窦瑛抬眸见他满头华发,不禁问道:
窦瑛“将军如今掌握新朝、权柄无双,因何满头华发,眉宇间尽是失意?”
宋墨忽然咳嗽了起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不料一口献血喷落到了杯子当中
窦瑛一惊,陆鸣拿出一张白帕子让宋墨擦掉嘴角的鲜血。他怎么回如此,那夜我见到他时可不是这样。
宋墨凝了凝神:
宋墨“失礼了……将死之人,一生错付。”
宋墨“天快亮了,等天一亮我会派人护送窦大小姐和四小姐安全回乡。”
此时圆通看罢千里镜,从院子走回屋中,思索片刻道:“对上了,荧惑入紫薇,灾乱之象却又见流星闪耀。京城动乱,应了荧惑入紫薇。那流星凶中藏吉,互为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