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竟是在夜里走的。
这一夜,宋琬睡得极不安稳,合上的窗像是被夜风吹开了,夜风挟着凉意将她包裹在其中。
她的额间抵上什么冰凉的硬物。
本是不悦地蹙眉,却又有熟悉的气息侵袭,渐渐地,眉头亦舒展开了,沉沉睡去。
宋琬怎么回事?
晨时,她去看那窗时,却又发现每扇轩窗皆是紧闭,可她分明感觉到了凉风。
难道是她做了梦。
芷芯小姐,国公他们回来了。
芷芯小姐快些梳洗出去迎吧。
竟是这么巧。
宋墨方才离开国公府,外出打猎的二人竟就回来了,还恰好未打上照面。
宋琬细细去想上一世的后来。
她只记得,她因与阿兄的事为世人不齿,离开了国公府,没几日,母亲便离世了。
她只知道那一次,阿兄紧紧抱着她,同她说日后定会好好护她,可是然后呢。
铜镜中的她已经梳好了发髻,佩戴好簪子。肤若凝脂,柳眉杏眸,檀口点朱,灼灼容色似春日桃华。
可是她还是没能想出。
压下心中的疑惑,她随母亲一同站在了门外,父亲与宋翰一同骑马归来,身后长长两排侍从携的尽是猎物。
当真是毫不虚心。
生怕旁人看不到。
宋翰琬儿。
宋翰却是第一个看着了她。
宋翰看我为你猎的小白狐,我只射中了它的右腿,你养来解闷正是合适。
与宋墨不同。
宋琬与宋翰是一同长大的。
这个府中,除了英国公是所有人都将宋琬捧在掌心宠着的,宋翰亦不例外。
宋琬多谢兄长。
宋琬微微一笑,颊边的两个梨涡便露出来,更增添几分乖顺。
芷芯从他手中接过了那小白狐。
宋翰却还在看着宋琬。
他的妹妹生得好看,也分外的乖巧,他越看越觉得心中欢喜。
宋宜春都待在外面干什么。
宋宜春快进去吧。
英国公却开口打断了这一幕。
他甚至未给予宋琬一个眼神。
宋琬的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便装作还是在看着那只小白狐,这般才能遮掩几分。
这小白狐瞧着可爱,但是宋翰给它的笼子也确乎是小了些,让它在其中动辄便会磕到,不久就伤到了皮毛。
芷芯小姐,您确定吗?
芷芯颤颤巍巍地看着想要将小白狐从笼中拿出来的宋琬。
宋琬只是给它包扎一下应当不会伤到我的。
宋琬它的腿伤还未好,也跑不了的吧。
可当她将那笼子打开的一瞬。
这只白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那笼子中跑了出来,拖着那那条瘸腿,竟是一瞬间就窜得消失不见。
宋琬……
好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芷芯完了,小姐。
芷芯外头都是国公宴请来看的打猎所得的人,若是让这只狐狸搅坏了宴会,国公定会罚我们的。
怎么就偏偏这时正好摆了宴。
又偏偏这时,那小白狐跑了。
宋琬芷芯,你想挨罚么?
宋琬抿唇看向她。
芷芯不想。
芷芯斩钉截铁地回答。
宋琬那便追吧。
宋琬拎起裙摆朝着那小白狐消失的方向跑去,芷芯亦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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