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光阴似箭,又是一年寒冬,春寒料峭,万物凋零,在这样的冬日里,大雪纷飞,漫天飘洒,天地之间,一片萧索凄凉,满目苍夷。
环娘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似是怀着的孩子月份大了的缘故,她双手抚摸着已经滚圆的肚皮,自言自语的开口:“我感受到了,你在吸收我的妖气与灵力……孩子,你说,我的此番情劫,你便是果吗?那我还能度过这一劫,修成十尾,功德圆满吗……我是不是,不该入世,更不该,与你爹爹相爱呢?”
玄女此时正在默默的叹气:所以我才说,恋爱会使人变得不幸!
不过此时玄女突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好像自从环娘怀孕之后,那个扶则来这里的次数渐渐变少了,每次来也都是看一下环娘的肚子,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除了每天定时送来的安胎药外,再没有别的什么!本来孕妇就容易情绪敏感,这丈夫不在一旁陪着也就算了,怎么连一句嘘寒问暖的话都不说了呢!果然!天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得到了就不懂得什么是珍惜了!亏她以前还认为他是什么万中无一的好男人呢!也是一样的!呸!渣男!
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一天夜里,环娘要生了,因为和环娘感受一体,所以玄女也终于是体会了一次生孩子的感觉,因为这个时代根本没有麻药的缘故,这次体验真真是让玄女觉得自己是小死了一回。那种到了最后连叫都叫不出来,下面撕裂一般的扯痛,比以往来的那一次大姨妈都要疼上百倍的感觉,让她一度觉得自己身为女人,就是上辈子绝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这辈子要这样来惩罚她!
还好环娘是妖,身体也比一般的人类女子强悍不少,才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到最后玄女甚至都没有撑过去,在孩子第一声啼哭落入耳中时,她就两眼一黑,生生痛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也是被一阵痛意叫醒的。
她感觉倒被束缚着的四肢,像是被人活生生吊在了半空之中,而且从四肢一直传来被拉扯的刺痛,像是要被人生生扯断一般,身上也是黏糊的液体糊在身上的感觉,而且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气。
玄女:什么情况!
她目光随着环娘的转头落在一处,一座冰晶雕制得玄冰台上,躺着一个面容惨败的白衣女子,而此时一只手正轻柔的抚上她的面庞,然后拾起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面上,一副依恋的样子摩挲着……而那只手的主人是——环娘嫁了两年的夫君,扶则!
玄女:擦!这是什么地狱级的修罗场!这是什么极品的垃圾渣男!感觉这辈子对爱情都没有指望了!
现在玄女满脑子都是:恐婚!恐育!恐男人!
珍爱生命,远离男人!
她听到了环娘气若游丝的问道:“为什么?扶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扶则却只是眼神一直落在躺着的女子身上,语气像是在温柔的哄着:“月儿,你看,你都睡了这么久了,该起床了,虽然你贪睡,但也要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所以,我现在就要叫醒你了,醒来后可不许对我耍脾气”。
然后扶则一挥手,一个妇人就抱来了一个正在睡梦中的婴儿,而那个妇人赫然就是当时牵着她手把她送入花轿中的嬷嬷,并且在这王府的两年,环娘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长辈一般尊敬爱戴。
看到那个婴儿的瞬间,环娘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变得冰寒,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挣扎的喊着:“不要!不要!扶则!那是我们的孩子!”
这时扶则的眼神才终于落到了环娘的身上,只见他看着她渐渐的笑了,但是笑声中透着一股让人恐惧的绝望:“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吗,不是不想要吗,正好,用他的精血来救活我的月儿,我也算帮了你了不是吗,算是成全了你我二人夫妻一场的情分了!”
而此时,束缚着环娘的阵法突然消失,而环娘也想是一个破布娃娃般摔倒了地上,但她没有顾及身上传来的痛苦,而是艰难的爬向扶则的脚边,而扶则却是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的冷冷凝视着环娘,眼神冰冷的看着,这种淡漠而无情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直到环娘拖着一地的血迹终于爬到他的脚边紧紧攥住他的一片衣角,哭的撕心裂肺:“不行!不可以……扶郎,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好不好……放过,放过我们的孩子……”
玄女此时的血压蹭蹭的往上冒:啊啊啊啊!都别活了!让我去撕了这个渣男!
扶则慢慢蹲下身子,一只手大力掐上环娘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着他,他眼神中带着暴虐的狠厉,如嗜血的野兽:“一个妖物,和一个妖物生下的孽种,也配做我的孩子和妻子?”
环娘终于不再费心求这个男人了,而是打算运起全身的灵力来拼一拼,可她刚调动体内的灵气感到从内府处传来一阵刀搅般的疼,让她瞬间呕出了一口血。
“别白费力气了,那一碗碗的断魂散,可不是白给你喝的!”
“断魂散?什么时候?”环娘大喘着气的思索着,突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望向男人“安胎药!”
男人一脚狠狠地踹向环娘的腹部,把她踢出几步,让她滚落在一旁,不再管地上疼痛的浑身抽搐的她,而是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从环娘肚中生出的婴孩。
最终在环娘恐惧与绝望的尖叫声与婴孩大声的啼哭声中,一把尖刃倏然落下,双眼只剩下一片刺目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