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四

第四章：大梦终醒与繁华落幕

冬日的寒风如刀刃般刮过荣国府，雕花窗棂结满冰花，园内草木凋零，一片死寂。贾府被抄家的旨意终于下达，官兵如潮水般涌入，瞬间打破往日宁静。吆喝声、哭喊声、器物破碎声交织，仿若人间炼狱。贾母坐在榻上，听闻动静，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滑落，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官兵们翻箱倒柜，金银细软、古玩字画被一箱箱抬走，珍贵藏书散落一地，丫鬟婆子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主子们则被集中看管，满脸惊恐与绝望。贾政低垂着头，身形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贾琏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嘴里嘟囔着求饶的话；王熙凤披头散发，还想挣扎着护住自己的私房钱，却被官兵一把推开，狼狈不堪。

宝玉重伤未愈，躺在担架上，看着这混乱一幕，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悔恨。宝钗虽强作镇定，可惨白的脸色泄露了她的慌乱。李纨搂着贾兰，默默流泪，往昔诗社的才情与意气风发，此刻荡然无存。

贾母被搀扶着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出屋子，看着满目疮痍的荣国府，心如刀绞。曾经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府邸，如今残垣断壁、破败不堪；昔日儿孙绕膝、笑语欢声，此刻只剩凄凄惨惨戚戚。她想起丈夫在世时的荣耀，想起元春封妃时的风光，想起自己为家族殚精竭虑、步步筹谋，却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洪流，一切都化为泡影。

随着最后一批财物被运走，贾府众人被押解着赶出府门，流落街头。百姓们围在四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曾经高高在上的贾府主子们，沦为众人唾弃的对象。贾母走在人群中，脊背依旧挺直，可眼神里的光彩已然熄灭。她默默念叨：“大梦一场空啊，都散了，都散了……”寒风呼啸，吹散了她的白发，也吹散了荣国府数百年的繁华，只剩一段兴衰往事，供后人唏嘘、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