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宗的老宗主顾青迟与录宗的现任宗主欧阳录远散步于碑林中,碑林那小屋的后方是一塘池水,池塘一左一右分别种着桃树和梨树。
粉色的桃花瓣与白色的梨花瓣零零散散的飘落在池塘里,浮在水面上,调皮的鱼儿们纷纷探出头来观赏,跃出水面想要扑到花瓣。
“咳咳……”顾青迟用手半掩着,鲜血从指缝间溜出来,他的脸色苍白,身形微晃。
“老宗主!”欧阳录远连忙扶着顾青迟,担忧的看向顾青迟。
顾青迟摆摆手,摇头笑道,“我没事,这里有他存在的痕迹,我还想再多待一会儿,不急着回去。”
这个他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老宗主,我们到屋里坐会儿吧。”欧阳录远道。
“也好。”顾青迟回道。
欧阳录远搀扶顾青迟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屋里坐着,屋里很干净,可见经常有人打扫。
“他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我只想在临终前见他最后一面,也该给他一个交代,你到做宗找他吧,欧阳。”顾青迟怅然道,随之叹息。
“他在做宗?!”欧阳录远惊呼,做宗这种做法未免太过危险,摆明是与其他九宗为敌啊,不过好像也没几个猫知晓。
“毕竟做宗是十二宗中最通情理的,十二宗内虽然京剧猫众多,但并不是所有的京剧猫都属于十二宗,十二宗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势力而已。”
顾青迟回忆似的继续说:
“猫土上的势力简纳为五类,分别是京剧猫、猫民、混沌、异猫,以及那古老的远古遗孤。”
顾青迟看向欧阳录远,有感慨、有苦涩,他说,“我唯一的遗愿只是希望录宗会是他坚强的后盾。”
“老宗主,我会做到的!”欧阳录远坚定的说。
顾青迟欣慰的笑了,挥手示意他离开,欧阳录远鞠躬一礼后离开,随即则立刻出发,赶往做宗。
顾青迟来到屋外后面的池塘旁,将韵注入池水中,只听“咔嚓”一声响,池塘陷进地里三米深,左边的玻璃盖住池面,右边是一道门,后边是阶梯,前边有一个盒子凹陷在土里面。
顾青迟从阶梯上走下来,朝前走打开盒子,盒子里是开门的钥匙,他朝右转,拿钥匙开门。
门内只有一个冰做的空心长方形,他走进长方形内,再将韵力注进脚下的冰中,长方形稳稳的、快速的下降,就像电梯一样。
约莫三分钟,长方形停下,顾青迟停留一分钟后才走出长方形,也就是在这时,冰长方形化成了水并迅速蒸发变干。
摆设很简单,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有一个枫叶形的玉盘与弯月形的茶杯,除此之外,繁星似的玉茶壶一个、毛笔三支。
三支毛笔用三种不同颜色的宝石相嵌,分别是:金、紫、灰三色。
顾青迟拿起金宝石毛笔,将毛笔放进弯月形的茶杯中并催动韵力,金色的液体从笔尖渗出,一直到杯中的三分之一。
于此同时,茶杯飞向右边的墙壁,一个弯月形印在墙上,然后墙壁不断下降。
一只黑猫端坐在墙的另一边,听见响声,睁开好似万千鲜血浓缩的暗红双瞳,看到顾青迟时微愣,随后起身朝他走去。
“老宗主。”黑猫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看向顾青迟。
“小黑啊,伤养得怎么样了?”顾青迟关心的问道。
黑猫点点头,“已经差不多了。”
“孩子啊,我答应过你,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你的身世。”
黑猫面无表情,低垂眸,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顾青迟知道小孩子这是激动的不知该怎么做。
五十年前的事,从他口中悠悠道出:
“你父亲姓北晏,名玄,是我的师兄,师兄他一向很优秀,又曾见过传说中的始祖修,是很多猫可望而不可及的传奇,我亦是崇拜他的众多猫中的一位。
然我资质平平,在他面前极其自卑,但他并不嫌弃我,而是耐心的教我,有什么好东西他都分我一份。
这宗主之位本也是他的,但他却爱上一只异猫,这件事他深埋在心中,不敢声张,当时的十二宗有多腐败罪恶你是领教过的。
但是,浮仙派当时正与录宗对战,师兄为保录宗一身修为尽废,此时,那只异猫赶到,以一己之力将浮仙派斩灭。
修为尽废的师兄于录宗而言已无任何价值,更何况,他又与异猫相爱,自然被抹黑成千古罪猫。
十二宗利用师兄逼死那异猫,师兄悲痛欲绝,选择自杀。
其实那异猫找过我,她说,她希望她的孩子能一生问心无愧,她还说她相信我,所以将你托付给我。
她说,如果你选择接受混沌就叫黯,如果你选择接受韵就叫北晏渊。
她还说,她叫黛。
之后,我将你送到做宗的千希村。”
黑猫听完后沉默半晌,心情复杂,“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