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为何要来?我还是……。”
范闲见到好久没见的亲人,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他蹲在老夫人面前,头埋在了奶奶的膝头。
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上了正在哭泣是人的头。
“要不我还是送您回去吧,这京都水太深,很危险。”
“傻孩子,我要是回去了,留你一个人在这孤苦伶仃的那可怎生是好,是奶奶想来看看你了。”
范闲伏在老夫人膝上,是啊,以他现在的处境来看,皇帝陛下倒不至于为难老夫人。
他可没忘记自己此次出宫的目地,“奶奶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等我伤好了,陛下就让我出宫了。”
他回头看时,才发现照顾自己长大的奶奶早已是满头华发,一股生命流失的悲凉感,再一次占据了范闲的心房。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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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学士好久不见?”
“范闲?”
范闲再一次登了中书省的门,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孙敬修,而是公事而已。
毕竟这人比皇帝还要老古董,要是别的怕是也办不成。
“除了我,难道还能是别人?”
“你不是伤重吗?好了?”
怪不得他惊讶,皇帝诏令京中,他们还以为这人快上黄泉路了。
“这伤不伤重的,还不是陛下说了算,他这是循私报复!”
范闲倒也不是不能演一场,争风吃醋的戏码来,只要皇帝喜欢看,他十分乐意奉陪。
“欸哟,你可闭嘴吧。陛下能是我们可以议论的吗?”
“哼。”
胡大学士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看着这面色确实不好,但也没有到威胁性命的地步,想来是陛下担忧过度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还是为了孙家?这事不都结了嘛。”
范闲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件递给了他,“连带着交接的文书一并送往东夷城,给和亲王。”
范闲一开始是不想管这事,可现在时局不明,东夷城万不能打起来,不然陛下更有借口找那位的茬了。
自己是为了黎民众生,万不是为了那个老家伙。
“你直接给陛下不就得了。”
胡大学士打开看了看,这不过是朋友间叙旧而已,那海棠朵朵不是不当北齐圣女,跑去什么西戎了。
“我忘记了,记得早点寄出也好在四顾剑没死前,接手东夷城。”
还给那个老怪物看?他都能想到那老怪物会如何的生气,以前不好说,可现在嘛,自己都快失身了,还能舞到那人面前去?
范闲原本想着天色还早,再去见见陈园的那位,可谁料人家闭门不见。
“他不见我?”
“院长,您还是回吧。”
范闲差点忍不住骂街,这些人还知道自己是院长,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听那个老跛子的话。
就在他消沉之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小言公子?怎么,院中事务忙完了?”
“你这个院长不都还在这,我忙什么?”
范闲仔细的看着他,左右看了没人,小声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回去吧。”
“你就不能给我通个气?”
范闲现在是失去了所有的手段,皇帝老子对外说自己重伤,将院务移到了言冰云手里。
这点他倒是没有意见,至少不是别人。
“没到哪程度,陛下还是想要一个善始善终的美名的。”
范闲听着都恶心,还善始善终?那老怪物是那种人吗?
“行吧,我知道在你心中,庆国高于一切,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道的。”
范闲说完就准备回宫了,自己要是不回怕是永远都出不来了。
言冰云没有说什么,只是陪了他一段路。
又折回了陈园。
言冰云询问着面前的老人,“院长为何不见他?”
“该断得断,好了,你也走吧。”
陈园大门再一次紧闭了起来,在夕阳的映射下有着些许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