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昏黄，树影婆娑，云曦禾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手中的酒瓶早已被沈翊换上了一瓶牛奶。
沈翊看着身边垂头不语的姑娘微微叹了口气。
沈翊“要回家吗？”
即使他知道答案还是习惯问上一句。
果然云曦禾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拉着她的手打了辆车前往自己的家。
沈翊和云曦禾是在警校认识的。
那天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散满了校园。
他正在上课忽然一位中年妇人闯入课堂，紧紧抓着他的手，满面惊恐慌乱。
赵雅“我的女儿呢”
赵雅“我女儿云曦禾有没有在这里啊”
赵雅“她说今天上你的课啊”
课堂静默片刻开始了疯狂的讨论声，显然这种情况他们很是常见。
“又来了”
“云曦禾怎么瘫上了这么个妈”
“这是没断奶吗上学还要带着妈妈一起”
“学校能不能管一管啊”
“学校怎么管，她妈可是跟个疯子一样说什么都不听，警局也去过了第二天不是照样来。”
沈翊制止讨论声让他们先想想台上的画作。
沈翊“阿姨您先冷静一下，我们说好吗？”
好在妇人尚且还有理智跟着他来到课堂外。
赵雅“老师我两个小时联系不到我家小禾了，你有没有见过她啊”
云曦禾，沈翊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每次在他课上都表现很好，思考问题角度也很不一样。
他甚至还和杜城提到过这个姑娘。
沈翊“我…”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袭白裙绑着马尾辫的姑娘出现在他视野里，由远及近。
‘啪’
清脆又响亮的一巴掌将刚刚站定的姑娘头打偏。
白皙的皮肤上显现出了巴掌印。
赵雅“你去哪了，你不是说今天要上素描课吗？老师都看不到你的人”
赵雅“你现在都学会撒谎了是吧”
赵雅“我从小教你的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赵雅“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对得起我”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外加这又是别人的家事，赵雅喋喋不休骂着根本不给沈翊插嘴的机会。
那个女孩也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任由她母亲打着，大有一副将她打死在这也好的模样。
沈翊“阿姨…阿姨！”
沈翊“这里是学校”
他低吼了声让妇人停了殴打女孩的动作。
沈翊“其他同学还要上课，这样影响也不好”
沈翊“曦禾早上来上课了，是我前面让她去我办公室拿画案的”
本来还跟个木头一样的云曦禾听了他的话神情有了丝变化，僵硬转过头看向了他。
那妇人见他这么说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
赵雅“真的？”
沈翊“我是老师我不可能对您说谎”
赵雅“那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的消息”
话已至此沈翊给云曦禾使了个眼色，云曦禾才怯怯开口。
云曦禾“昨天晚上给您打完电话忘了充电”
云曦禾“刚刚上课没电了”
赵雅“真的？”
云曦禾“真的，不信你看”
云曦禾将口袋中关机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自家母亲让她开，屏幕上显示着要充电的标志。
赵雅的面色才缓和下来。
赵雅“这次就放过你，以后不许再有这种情况出现”
云曦禾“知道了妈，我错了”
赵雅“嗯，和老师去上课吧”
那算是他们正式认识的第一面，很窘迫的第一面。
沈翊将云曦禾带进教室让她去找位置坐好继续刚刚的课堂，赵雅在教室外没有走盯着教室里的一举一动，云曦禾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积极回答他各种问题。
晚风吹起了窗边轻纱的一角，温润柔和的月光挤进室内，古典挂钟不偏不倚地指向十一点整。
沈翊停下了手中的画笔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咖啡朝窗户眺望，路灯下的女孩已经待两个小时了。
他察觉到这人还时不时朝着他这层望。
视线又落到旁边装了碎纸的垃圾桶，沈翊起身对它打了个结，出门往楼下走。
心中的好奇驱使他没有在自家附近垃圾桶丢而是前往垃圾投放区，去那就必须要经过女孩的面前。
他想看看是谁，一靠近这才发现是云曦禾。
手中拿着酒瓶脸上红扑扑的云曦禾。
云曦禾是蹲在地上的，沈翊靠近她，她仰起头，头上的灯很耀眼，她只能看清他的大致轮廓。
即使这样她还是确定这人是沈翊，肃穆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来。
沈翊“你为什么又喝酒”
云曦禾“又？”
沈翊“早上你来的时候瞳孔还是涣散的，脸上疲惫昨天晚上应该也是这样喝了很久吧”
沈翊“你应该经常这样”
云曦禾笑僵了一下还是很佩服沈翊勘察能力。
云曦禾“沈老师厉害”
沈翊“学校有门禁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沈翊蹲下身和云曦禾平视缩进两人的距离感也好让她放松些。
云曦禾撩开眼前稀碎的头发仰头又喝了口酒。
云曦禾“沈老师今天不是见识到了吗，我的母亲离不开我”
沈翊“所以学校给你特批允许你晚上出校但你母亲不知道”
云曦禾“是”
云曦禾对上沈翊审视的目光忽而又是一笑。
云曦禾“沈老师这是审犯人”
夜晚的云曦禾和白天的云曦禾是不一样的，白天的她乖顺，呆愣温柔谦顺，夜晚的她张扬像是带刺的玫瑰，带着神情皆带着讽刺。
沈翊说不上来为什么看着她莫名有种被抛弃的猫故弄自己利爪的感觉。
沈翊“那为什么来找我”
云曦禾“今天的事想和你说谢谢”
沈翊“跑这么远待这么久就是为了说一声谢谢？”
云曦禾“是，谢谢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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