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沉沦

“第一次见你， 我的心里已经炸成了烟花， 需要一生来打扫灰炉。”

这么久云曦禾还是第一次进到沈翊的画室。

落地灯温暖的橘黄色光线氤氲满室，她的目光被一副画架的画所吸引。

那画中是个女孩，柔顺的长发温婉地落在肩上，穿着件简单的白色裙子弯着淡淡唇，脸颊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唯独那双是眼睛画的是用布条遮住的。

云曦禾靠近那副画发现这张画纸已经有些旧了。是沈翊几年前所画。

云曦禾“为什么要蒙住眼睛，这幅画眼睛露出来的话会更加漂亮呀？”

沈翊“因为我画不出来”

云曦禾“啊？”

云曦禾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沈翊画不出来？

沈翊“这是你大一的时候”

听到这她更是惊讶。

云曦禾“不可能吧，我大一没选过你的课”

沈翊“玫瑰花表白我在场”

他轻轻挑眉，眼里尽是笑意，这么一提醒那遗忘的记忆重新再次涌现。

夕阳逐渐沉下，夜幕降临。操场上的同学已经没有了上一天课的疲惫。此时，晚风吹起。枫叶飘在空中却意外带来了玫瑰花的香气。

今天是周五并没有晚自习，云曦禾干脆赖床睡个懒觉，是准备八九点在起床吃晚饭的。

还不是很熟悉的舍友突然要让她陪着去吃饭，出于礼貌云曦禾再不想起还是答应了，起床拿了件好套的裙子换上就和舍友出了门。

一路上几个舍友悄咪咪打量偷笑让她一些奇怪和不怎么好的预感，果然到操场就看到用玫瑰花围成的爱心，还有花瓣撒了一地。

也不知道是谁喊两句女主角到了！围着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给云曦禾，男生长的很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很亮，像装了星星，五官又端正。此时抱着花束一脸羞涩的样子更是又可爱了几分。

“曦禾快过去啊”

舍友在身后小声提醒着，云曦禾微微叹了口气还是露出个温和的笑朝男生靠近。

她认识这个男生，许之扬侦查演练的比分高她整整五分。

许之扬“曦禾这个给你”

他将玫瑰花塞到了云曦禾手上，还要接着说时被云曦禾抢先开口。

云曦禾“好漂亮的玫瑰花”

许之扬“你…你喜欢吗？”

云曦禾“喜欢啊”

云曦禾“可以问问你怎么想到送我玫瑰花的吗？”

单纯的少年还以为她真的是在问他的想法，在气氛烘托还真一问一答的。

许之扬“我有问大家，他们都说和女孩子表白用玫瑰花最合适，而且它是集爱与美于一身，既是美神的化身，又溶进了爱神的血液。代表着真爱唯一”

他说完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旁边起哄声不断传来。

云曦禾“大家说的合适送，那实际你自己喜欢玫瑰花吗？”

许之扬“野蛮生长，荆棘漫野，活得热烈又张扬我也很喜欢它。”

云曦禾也没管他是提前背好的台词还是真情流露，她从花束中扯出了一支，将捧花放回地上。

云曦禾“那现在你觉得我适合玫瑰花吗？”

这句话让许之扬脸上的笑有些凝固，云曦禾今天穿的是白色连衣裙整个人都是温静的，此时这么热烈玫瑰花与她确实不太相符。

许之扬还以为是自己选错了花让云曦禾不高兴了想要解释云曦禾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云曦禾“你说到活得热烈张扬时眼睛里流露的向往和欢喜不是假的。”

云曦禾“你可以弯一点腰吗？”

她靠近许之扬轻声询问，许之扬也很听话弯腰让云曦禾稳稳的将手上那支玫瑰花放到他的耳朵上。

云曦禾“人有时候和花是一样的，找到自己最合适的花才最重要，许同学很明显我不是你理想的花。”

这句话她是在许之扬耳边说的并没有让其余人听见。

说完她退后了半步。许之扬虽遗憾但还是保留了体面。

许之扬“我知道了”

最终这场闹剧以两人秘密有了什么约定流出结束。

而没有人注意在附近教学楼二楼画室门什么时候打开的，这是沈翊第一次注意到云曦禾。

一个人明明周身都是温和的甚至可以用甜美两个字形容，可那双眼睛异常平静像死水的湖泊，没有一丝情感。

空洞麻木，回到画室他想将她画出来，可到了眼睛他停了画笔，他无法下笔。他好像又忘了那双眼睛模样。他想再看看。

他想再看看这个人。

那天后沈翊来上课总会刻意路过操场停留片刻，寻找那个女孩的身影，每次看到她总会试去画出来。

有段时间他的画室里被女孩的画像占据了大半，直到大二再课堂上他正式的见到她，云曦禾的表现也出乎他的意料，他们二人在很多角度有着共鸣。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云曦禾的出现总能安抚到他的情绪，让他感到安心。

可以让他暂时抛弃所谓执念，烦恼，只沉浸再有她的世界里。

最后的防线再她突然出现在自己家楼下等了两小时只为了和他说一句谢谢时，沈翊就知道自己已经出不来了。

他与她从来不是互相救赎而是互相沉沦。是黑夜里互相羁绊挂念的心。

“云小麦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