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第一次上奥运都没那么紧张过，双手垂在两侧揪着侧边的裤缝，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你好，然后，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赔，我赔你一根糖葫芦。”

“你，你妈妈呢？”

他不停地揪着裤缝，又心酸，又懊恼，心疼，局促，不知所措。

时间仿佛静止了，窗外有风吹过乒乓球桌，圆滚滚的小胖球滑溜溜落到地上，乒乒乓乓的声音，脆脆的，很好听。

小家伙抬起头，他拨出的电话一直没通，他知道，现在休斯顿是凌晨，他妈妈有睡觉调震动的习惯，接不到很正常，但他还是有点失落，明明昨天还满怀期待地见到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

他很想孙一莎，鼻头酸酸的，很想哭。

在电话手表第六次暗下去之后，他死心了，抬起头，直视那双盛满愧疚和懊恼的眼睛

“我叫王祈安，姓氏王，祈福安，小名叫咕咕，孙一莎说，是小鸡咕咕叫的咕咕，孙一莎在家里，她太懒了，不愿意来。”

“现在也不愿意接电话。”

最后一句话，他是低下头，独自嘟囔的。

他有点点怪孙一莎了。

*

王楚钦要给他买新的糖葫芦，他摇了摇头，没要。

坐在王楚钦两房一厅公寓里的餐桌上，父子俩都有些恍惚，面对面坐着，王楚钦跟他打着商量。

“那个，雅可家里有点事，得回去处理一下，可能顾不上你了，今天在这里住可以吗？”

“可以。”

他兴致不高，轻轻地点了点头。

“晚点她会托人把你的行李箱送过来，你愿意跟我去超市买点基本的生活用品顺便买点菜吗？”

“可以的”

他主动跳下餐桌，走到玄关处换鞋。

王楚钦插兜站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他费力地套鞋真是又欣慰又心疼

“嘿，小子，你这少年老成，也是你妈教你的啊。”

小家伙不懂，这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一双葡萄眼圆溜溜地盯着他，里面写满了不解

王楚钦两眼就被盯的心虚

“没事儿，走吧，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

到底是小朋友，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一盘盘美食被一一摆在他面前时，幸福的眼睛都弯起来了

“我下次，也带孙一莎来尝尝，还有雅可姨。”

“好啊，随时欢迎，不过小鬼，你妈呢，比你早十几年就尝过了。”

“没关系，孙一莎对美食来者不拒。”

“这倒是嗷，说到点了上，奖励你一罐酸奶，慢点咽。”

“诶诶诶，你吃多少块了你，少吃点，这肉吃多了不好消化。”

“王大头，我们刚刚买的冰激凌等下能吃吗？”

“嘿，你这小鬼，怎么跟你妈一个样儿都闹冰激凌吃，不能，大晚上的，明儿个太阳出来了吃。”

“你跟孙一莎一样！”

“咋？”

“一说到冰激凌，就非常难讲话，用干妈的话来说，油盐不进！”

“随便你咋说，这冰激凌你今儿个吃不了，这肉也不能吃了，吃点青菜。”

“肉也不让吃啦？”

“一点不让吃啦？”

“真不让吃啦？”

“不让，快吃，多吃饭！”

“哎——命苦啊，我命怎么这么苦啊！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没肉吃啊！孙子没肉吃啊！”

王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