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深的暗河之下,冰冷的冰窖中静置着一具冰晶棺。
棺内,前任谢家家主谢婉柔静静地躺卧其中,时光已悄然流逝了十年。
暗河中众人屡次向大家长苏昌河进言,恳求他能让谢婉柔得以安息,然而苏昌河却始终坚定地拒绝了这一请求。
这十年间,他亲自追查那名杀害谢婉柔的凶手,每一步都充满了对故人的深切哀思与复仇的决心。
谢婉柔的离世,不仅带走了他的挚爱,更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苏昌河发誓,即使耗尽余生,也要将那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以告慰谢婉柔在天之灵。
夜幕降临,一场倾盆大雨席卷了整个暗河。
苏昌河原本端坐于殿中,与苏暮雨交谈着,听到窗外哗啦啦的雨声,他缓缓起身,走向殿外。
原本清冷的眼眸此刻多了一抹忧伤,苏暮雨见状,也紧随其后走出殿门。
殿外的雨水如注,滋润着大地,却将苏昌河的思绪拉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晚,谢婉柔手持破云刀,在谢家院中与一名蒙面黑衣人激烈交锋。
谢婉柔的刀法与谢不谢并称谢家年轻一辈的翘楚,她天资聪颖,十一岁便踏入自在地境,十六岁入逍遥天境,十七岁时与众人一同迎战叶鼎之,凭借自创的斩月刀法名震江湖。
尽管如此,面对黑衣蒙面人的剑法,谢婉柔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对方的每一招都直指要害,且已达到半步神游的境界。
谢婉柔身为逍遥天境的大逍遥,自然不是对手。
不愿认输的谢婉柔强催内力,勉强进入了半步神游的状态。
然而,黑衣蒙面人的剑法显然更加纯熟,一剑挑飞了她手中的破云刀,紧接着一掌重重击中她的胸口。
谢婉柔顿时倒地不起,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黑衣蒙面人这一掌直接打断了她的经脉。
她试图挣扎着站起,却因伤势过重而无力支撑,只能抬头凝视着那步步逼近的黑衣蒙面人。
谢婉柔“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
黑衣遮面眼走至谢婉柔的面前,眼神阴毒望着她,缓缓开口道:“你爹死了,那就让你祭奠我死去的父亲!”
黑衣蒙面人持剑直指谢婉柔的咽喉,她双手紧紧抓住剑刃,但重伤之下的力量远不足以抵挡。
最终,剑尖穿透了她的喉咙,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裳。
谢婉柔的生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留下了一地的鲜血和无尽的遗憾。
天空渐渐阴沉,细雨如丝般洒落。
榻上的苏昌河辗转反侧,脑海中反复回想着明日与谢婉柔的大婚。
喜悦本应充盈心间,然而一股莫名的不安却如影随形,令他难以入眠。
心中隐隐作痛,仿佛预示着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此刻,苏昌河内心深处渴望见到谢婉柔,哪怕只是匆匆一面,也能让他稍感安心。
不顾夜色已深,他披上斗篷,拿起油纸伞,踏出殿门,径直朝谢府而去。
一路疾行,苏昌河的心愈发沉重,不安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终于抵达谢府门前,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缓缓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眼前的景象让苏昌河瞬间僵立在原地——谢婉柔静静地躺在庭院中央,面容苍白如纸,颈间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裙。
苏昌河的瞳孔骤然放大,眼中的震惊与绝望交织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他颤抖着跨过门槛,飞奔至谢婉柔身旁,跪倒在地,将她轻轻抱起。
苏昌河“婉柔……”
苏昌河的声音在风雨中几不可闻,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他将谢婉柔冰冷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这样便能驱散一切寒冷与恐惧。
雨势渐大,仿佛天地都在为这段未竟的姻缘哀歌。
苏昌河痛不欲生,任由泪水与雨水交融,他抱着谢婉柔的遗体,孤独地坐在雨中,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苏昌河怀抱着谢婉柔那已无温度的身躯,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冰寒之中。
寒冷不仅侵袭着他的肌肤,更冻结了他的心。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这样就能将温暖传递给她,却只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冷。
雨丝如针,刺痛着他的皮肤,但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是静静地蜷缩在雨中,不愿放开怀中的她。
苏暮雨凝视着身旁满面愁容的苏昌河,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
如此倾盆大雨,定然勾起了苏昌河关于那夜的回忆——那晚,他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人。
苏暮雨深知,这一幕将会成为苏昌河心头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他心疼地看着弟弟,理解那份失去挚爱的痛楚,同时亦期盼着苏昌河能够摆脱过往的阴影,重新拥抱生活。
苏昌河“暮雨,那一夜的雨,如同今夜一样大,但那一晚的雨,很冷,冷的让我失去知觉!”
苏暮雨“昌河……”
苏昌河“暮雨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苏昌河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苏暮雨虽有千般不舍,也只能遵从对方的意愿,撑起伞默默离开。
临行前,他再次回眸望向那道孤独的身影。
苏昌河独自伫立于殿堂之外,目光穿过密集的雨帘,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
他多么渴望时光倒流至十年前,倘若当时能够早些前往谢府,或许便能阻止悲剧的发生,避免谢婉柔遭受那般残忍的命运。
他不仅自责不已,更对那害死谢婉柔之人充满了无尽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