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刚好出门采购去了，留吴邪一人看家，直到那熟悉的轻微脚步响起，吴邪转过头，他闭着眼，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是这个时间点只会是瞎子。
“你回来了？”
没有回答，吴邪下意识地朝向动静的方向走去，想去找他熟悉的怀抱，瞎子从不吝啬他失明后的肢体依赖，或许他比吴邪更懂这有多重要。
吴邪感受到了有人站在这里，待他被抱在怀里后，才发现不对劲。
太熟悉了，比黑瞎子更熟悉的感觉。
他愣过后拼命挣脱，嘴里说着抱歉。
这比黑瞎子来找他是有过之无不及的慌乱。
张起灵。
吴邪挣脱后有些没有真实感，明明早已适应黑暗的啊，怎么又立刻恢复到了刚失明那会儿，那么不确定的惶恐感，又或许，他其实从来没有习惯过。
“你的眼睛，去哪里了。”
声音出现的那一刻，吴邪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压迫，他就像是张起灵食谱上永远的猎物，张起灵一字一句，声音冷冽，就像吴邪猜到的那样，他不告诉张起灵这件计划，是因为他绝对会生气。
“我问你，黑瞎子现在用的，是谁的眼睛？”声音的主人越靠越近，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吴邪后背被逼至院落的墙面上。
“吴邪！睁开眼看我！”他的声音，透露着些许嘶哑与疲倦。
张起灵眼睛通红，他没想到吴邪能傻成这个样子，把自己的眼睛给黑瞎子，自己成为一个看不见的人。
吴邪睁开眼，那双曾经会装满自己的，犹如小鹿般的双眼，现在暗淡无光，失去了所有光彩，整张脸因为失去它，显得迷茫而脆弱，那个生命力鲜活的存在被摧毁了。
直到手背上落下几滴热泪，吴邪才知道张起灵竟然为他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吴邪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的痛苦来源于自己，那么自己呢，自己的痛苦来源于谁。
张起灵调整得很快。
“你刚刚在等谁回来。”话音未落。
“嘿，哑巴，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招待你一声啊。”吴邪还未来得及解释，黑瞎子已拎着菜出现在了门口，强颜欢笑的墨镜底下，是看向他们接触的地方。
吴邪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张起灵和黑瞎子关系很好，他清楚他们之间不会出事，却依旧难安，他懊悔于自己失明后的无用，就像鸟儿折断了羽翼。
…
“哑巴，理智一点，你不能像我一样留在这里陪他。”
“……”
“有我照顾他足够了，这是我引起的，就该由我来结果。”
“我会回来看他，这不是你们之间的事了。”
黑瞎子知道他忙，今日一事之后便赶了回去，怕是来到这里已是任性的结果……不错了，这个结局，张起灵说的没错，源于他，起于吴邪，却是他们三个人的事。
如果吴邪那二十来年没有认错，就好了。
黑瞎子摇摇头，只能认下这个事实，还好，他能时时刻刻守着他的吴邪，他的小吴医生，只不过现在照顾人的角色反过来了。
“瞎子。”
吴邪在喊他，他应完一声后去找，吴邪问他们交谈后的结果，他说，从今以后你又多了个免费的护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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