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

宁无双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贺峻霖已经停下步子，贺家的马车停在前边，他侧身笑。

贺峻霖“请吧。”

宁无双“……”

她没再追问，起身进了马车。贺峻霖没跟着坐进来，而是转头坐在前边赶车。青禾凑到她身边小声评价。

青禾“这贺公子看起来风流，但为人好像还挺靠谱的嘛。”

青禾“小姐您为何不待见他啊。”

宁无双一时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贺峻霖自幼待她不错，秦鸢长大后也对他没了什么偏见，偏偏是她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不太喜欢他。

只是说那日溪边他对宋亚轩那些评价似乎并不至于…她心下一惊，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对贺峻霖一直都太苛刻了。

童言无忌啊…他那时候也不过七八岁，能懂什么。

宁无双“…咳，我没有不待见他。”

她抿唇不再言语，青禾也不好再问，一路安静，直到贺府门口。

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上次来好像还是因为给贺老妇人祝寿，爹爹哄了好久她才松口说来。

贺峻霖“我们到了。”

贺峻霖站在一边，看着青禾扶她下车。

贺府比她记忆里要大很多，想必是她当时只在厅堂坐着，没有跟秦鸢一众女孩子跑到后院玩。前廊拐来拐去，最后在屋后的桃花林停下，一个小丫鬟匆匆走来请她。

“小姐，这边走。”

宁无双“好。”

贺峻霖不紧不慢跟在身后，正值三月，桃花开得正欢，风一吹扑簌簌落满一地，贺二夫人想必也是品味极高的人，没让丫鬟把这满地花瓣扫了。

宁无双“二夫人好。”

女人正卧在林子中一张软榻上看书，她比宁无双想象中的要美很多，即使这会已到中年依然看得出她当年的风采。闻声抬眸，轻笑着招呼她。

“坐吧。有失远迎。”

软榻旁便是一架古琴，她犹豫三分，起身坐在琴前。

宁无双“听闻夫人今日久病初愈，不知身子好些没有？”

“好多了。”女人笑得温柔。“就是想听琴曲了，这才大老远请你过来，没有提前邀约，你能来，实在麻烦了。”

宁无双“没事的…”

她拂去琴上的落花，定神道。

宁无双“我也很久没弹了，夫人若不嫌弃，我便在这里多陪陪您。”

此话当真。她已经很久没有弹过琴，自幼跟着一群男孩野惯了，竟忘了一些女孩子学的东西，若不是今日贺峻霖突然前来邀请，她可能还要好久不动琴弦。

“无碍，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贺二夫人向来温柔贤惠，京城闻名。后来许多人家教育女孩都以她为标杆，宁无双这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心情确实有些雀跃。

贺峻霖的眉眼与母亲极像，细长眼尾，稍稍上挑，就连面相都是温柔的。许是沾了些母亲温婉的气质，他在文学上的造诣颇深，气质与刘宋截然不同。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按在琴弦上，凭着记忆弹下第一个音。

桃林清风，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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