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第一晚,我们紧绷着每一根神经,不敢让疲惫完全占据身体,却又不得不在恐惧中寻找一丝休息。四周的寂静被我们紧张的呼吸声打破,任何微小的声响都能让我们心跳加速,仿佛死神的脚步正在逼近。
警车和装甲车在公路上呼啸而过,我们挥舞着双手,渴望得到一丝关注,但那些车辆只是匆匆而过,仿佛我们只是这场灾难中的一粒尘埃。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这个临时的避难所时,大概在凌晨的黑暗中,我们看到了几公里外的上空,绿色的烟雾如同恶魔的呼吸在夜空中盘旋,伴随着怪物的嘶吼声,那声音穿透夜空,直击我们的灵魂。我们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忙收拾好行李,准备驱车逃离这个即将被恐怖吞噬的地方。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朝我们狂奔而来,他身上的警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那是我们曾经依赖的保护色。他口吐鲜血,身体不断的抽搐,脑袋上的那个大洞让我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脑浆,我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活人。
父亲迅速将我和妈妈推向车边,保护我们上车,而那个男人的后背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试图挣脱出来。下一秒,一个沾满绿色黏液的尖爪一样的东西从他的后背冒了出来,还在不断的延伸,仿佛要撕裂夜空。
那个男人的眼睛已经完全泛白,看不到一丝眼仁,只剩下空洞和死亡。父亲紧握着大砍刀,勇敢地上前,试图砍死这个已经不再是人的怪物,但是怪物后背的爪子灵活地挡住了每一次攻击。
我注意到这个怪物移动非常缓慢,似乎被某种力量束缚。我让妈妈待在车上,自己也拿了一个长的尖刀上前,准备加入这场生死搏斗。这个怪物注意到了我的移动,那尖刺突然朝我袭来,我没有防备,手臂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那个怪物突然就发狂了,趁此机会,我父亲迅速砍下了他的脑袋。母亲在车上又惊恐又在反胃,哆哆嗦嗦地让我们上车快跑,一边又在找酒精给我包扎。
我在担心自己是否会发生变异,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路上不少的车疾驰而过,都是从那边逃出来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穆和恐惧,防备着四周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
我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特别想睡觉,但同时也感到饥饿。
我感觉我在发生变异,但是仍保留一丝意志。我努力集中精神,不让恐惧和疲惫占据上风。
我知道,一旦我失去意识,我们全家都可能陷入危险。我强迫自己回想那些快乐的回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试图用它们来对抗眼前的恐怖。
“我们必须保持清醒,”我对父母说,尽管我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颤抖。“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来,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父亲紧握着方向盘,他的眼神坚定,但我知道他也和我一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母亲则紧紧抱着我,她的手在颤抖,但她的拥抱给了我力量。
“我们会没事的,”她低声说,尽管她自己都不确定。然而,就在我试图保持清醒的同时,我感到了一种奇异的变化。
我的手臂,那个被怪物尖刺划伤的地方,开始传来一阵刺痛,接着是一股热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皮肤下蠕动。
我低头一看,惊恐地发现我的手上竟然长出了一根肉条,它不断地延伸,变得越来越长,我害怕极了。
在它伸长的同时我也感到一阵饥饿,想要吃某个东西,那种渴望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吞噬。
妈妈也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她尖叫着,喊我的父亲停车。他们也察觉我在变异,就跟看到的那些怪物一样。母亲在痛哭的喊着我的名字,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在我的手臂上,与我的血混合在一起。
我的变异还在不断的继续,手臂上的肉条变得更加粗壮,尖刺更加锋利。父亲停下了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犹豫。
他紧握着那把大砍刀,手在颤抖。我知道他在犹豫要不要杀了我,结束我可能变成怪物的痛苦。我能感受到他的绝望,他是一个父亲,面对自己的孩子即将变成怪物,这种选择无疑是最残酷的。
而我,尽管身体里涌动着嗜血的冲动,但我用尽最后的意志力抵抗着。我不能伤害我的家人,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根肉条紧紧地压在身下,不让它伤害到任何人。母亲看到我眼中的挣扎和痛苦,她停止了哭泣,用颤抖的手从背包中拿出布条。
她轻轻地将布条缠绕在我的手臂上,掩盖住那根不断蠕动的肉条。她的手在颤抖,但她的眼神坚定,她不愿意放弃我,哪怕我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孩子。
“我们不会放弃你的,”她的声音哽咽,但充满了决心。“我们会找到办法,我们会治好你的。”父亲放下了手中的砍刀,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和母亲。他的怀抱给了我一丝温暖,尽管我知道这可能只是暂时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