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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

蔚执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蔚弦,你可还好?

三年前,我随父母准备举家搬往上京,听阿爹讲,那里是极热闹的地方,我们过去,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当时不太懂得更好的生活的含义,但看着阿爹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欢喜了起来,对上京更是充满了期待……

“兮烟,你来”阿爹突然唤我

“怎么了,爹爹?”

“我们这次去上京,路途遥远,你母亲身体不好,兮烟能帮阿爹一起照顾好你母亲嘛”

“当然可以了呀,爹爹”我拍着胸脯向阿爹保证到,远处马车上的母亲看到我俩,笑着招手示意我们出发。

一路颠簸,历经五日的长途跋涉,终于赶到了上京,这里真当繁华,我自小长在边塞小村落,头一次见到这么宽广整洁的马路,这么热闹的集市,村上的教书先生曾这样像我们形容上京的繁华 “熙熙闹市道伶仃,十里长街不足停” 如今身处这里,更觉先生说的对极了!母亲患有咳疾,这一路上遭了不少罪,听阿爹讲,此次举家搬来这边,其实最主要的是想为母亲诊治她这长久以来留下的病症,上京地处繁华,桃李杏林、能人异士自然是数不胜数,想来母亲这个咳疾的老毛病,总算有一些治好的盼头了,穿过不知道多少条长街,终于到了我们在上京的宅子,阿爹拿出了这些年攒的一半的银子购置了此处小院子,也算是我们一家在上京有了落脚之地。

各处收拾妥当后,母亲想着带我去外面逛逛

“烟儿,随我出去走走,给你添置点儿新鲜玩意儿”我自然高兴,屁颠颠儿的就随母亲走了,阿爹一边无奈的看着我俩,一边嘱咐到

“可要小心啊,人生地不熟的……这娘俩,哎”

随母亲来到热闹的市集,街上人头攒动,卖各种东西的都有,我一眼相中了卖香囊的摊子,拉着母亲就直奔过去,

“娘,我喜欢这个”我指着一个粉色如意绣样的香囊说到,

摊主赶忙推销道“姑娘好眼光,这可是现下上京姑娘们最喜欢的样式了,带一个吧,它不仅式样受欢迎,香味儿也别致呢,里面特地添加了来自北国浸过雪的松针,清香冷冽,最适合你们这种年轻的小姑娘了”

我拿起香囊嗅了嗅,着实好闻,母亲也闻了闻说“呵呵,既然我女儿喜欢,那就买一个”

“谢谢母亲大人!”我赶忙似嘴巴抹了蜜般的谢了母亲。

又随母亲七七八八买了一些生活杂物,就返回家中了,到家之时,父亲已备好饭菜,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在上京的第一顿饭,吃的分外高兴,阿爹也多饮了几杯,嘴里嘟囔着一些有的没的,我和母亲搀扶他到床上,收拾完饭桌,便各自休息了。殊不知一场危机即将到来……

翌日,我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不一会儿,就听见阿爹喊我

“兮烟!快来!你娘晕过去了!快随我去医馆!”

我顿时慌乱,赶忙拿起外衣冲了出去,“爹,我知道医馆在哪,跟我走”

阿爹抱着娘,我在前面带路,万幸的是昨天出来采买看到了医馆,才不至于在路上耽误了时间,到了医馆,发现外围有士兵把守,我和阿爹自然没见过如此阵仗,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我心中焦急万分,附近只有这一个医馆,该如何是好?

“阿爹,不管了!我们直接进去吧,不能耽误母亲的时间!”

我们刚走到门口,士兵就把我们拦了下来“何人来此?不知今日是我家将军在此医治,不接外客吗?”

阿爹央求道“军爷行行好!我们一家刚搬来上京,不知今日是将军到访,如今我内人突然昏迷不醒,她身体一向不好,还唤有咳疾,实在是需要诊治啊!军爷!”

可那士兵听完阿爹的话不为所动。一把冰冷的长刀横在我们面前,不让分毫。阿爹已经急出满头大汗,抱着娘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我心里焦急愤懑大喊道“没有这个道理!将军看病是看病,我们普通老百姓就不行了吗?如若今日我母亲出了什么差错,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说罢便要一头冲进去……

“何事喧哗” 这声音不怒自威,略带有一丝清冷,让人心生畏惧。

“回禀将军,有人在医馆外闹事!”

“胡言乱语,来医馆看病怎是闹事?”我立马反驳道。

“褚青,无事,让他们进来吧”

“是,将军!”只见那褚青长刀一收,神情冷峻的说

“进去吧!”

阿爹赶忙附和“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医馆内,医师正在给母亲诊治,阿爹焦急的问“医师,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

医师眉头一皱“请问令夫人是否长期患有咳疾?”

阿爹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医师好手段,我内人患咳疾已有八年,可是从未出现过昏迷不醒的现象啊!昨日我们刚到上京,内人兴致颇好,还带小女去集市转了一圈,并未有什么不好的征兆啊”

医师缓缓道“可曾吃过亦或闻过什么之前没接触过得物品?”

“并没有接触什么新的东西呀!”阿爹疑惑道“怪我昨晚多饮了酒,莫不是遗落了什么…”

突然,我猛的想起昨日母亲闻了我的香囊!该不会是…?

“医师,您看一下这个”我把香囊递给医师,“这是昨日新买的,母亲也闻了,会不会是这个的原因?”

医师接过香囊,嗅了嗅,眉头舒展开来,缓缓说道“此物本身并无毒,可里面有一味香材,名曰『北雪松』,患咳疾的人是不可闻的,你母亲因长期的咳疾致使肺气虚弱,肺本属金,又是全身通气之重心,如今你母亲肺气不通,是最容易被侵蚀的,想来,是闻了这『北雪松』导致的”

“医师,可有法子解毒?”我不安的问道,心里对母亲愧疚无比,都怪我非要买什么香囊,才害了母亲这般难受!

“自然有,不过……”

“不过什么?是很贵吗?无事医师,不管怎样,我们是会把银子给您的,只要能治好内人,多少银子都行!!”阿爹急忙说道

“哎!”医师叹气道:“这药重点不是贵,是……”医师抬头看向医馆内一个房间……

“是什么?您倒是说啊”我不耐烦极了,如此吞吞吐吐,何时母亲才能吃的上药?

“柳医师,无妨,救人要紧”清冷的声音从医师看着的房间流出,想必就是那将军了。

“好”医师说完便嘱咐医馆小哥照方子煮药去了

我和阿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我心里默默道:母亲被我害惨了,还好有药可解,要不然我得内疚一辈子了,想来这将军也是有什么顽疾,看医师吞吐的样子,说明这药是这将军要用的,这么一看,这将军并非一般将军那样飞扬跋扈,还是挺平易近人的,说话也威严中带着一丝温柔,讲理且通人情,上京有如此将军,百姓定安居乐业,只是不知,这将军长什么样子,真是有些许的好奇。

阿爹见我半天不语,问道“兮烟,你母亲的病已有药可解,你不必自责,这与你并无瓜葛,也不是你的错,你母亲也不会怪你的,你莫要多想了”

“嗯,爹爹,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药端来了,两个药碗,医师说到“一碗给这个病人,一碗是蔚将军的”

“阿爹,您喂母亲喝药,我去把这另一碗药给将军送过去,以表达我们的感谢”我说罢,便要去端另一碗药

“是是是,若不是今日蔚将军大人有大量,我内人的病是没这么容易看上的”

医师连忙阻拦“不不不,将军从不让外人给他送药,这感谢还是免了吧,免了吧啊,李子,快把药给将军送去!”

“是,师傅”被唤做李子的医馆小哥端着药轻扣将军的房门三声,“蔚将军,您的药好了,我给您送进来”

“好”

还是那个清冷的声音

李子打开门的间隙,我隐约看到了里面的将军,一身白衣素锦,身段甚是修长,端坐案前,似是在研读医书,眉眼虽未看清,但已觉整个人丰神俊朗了。

如此书生气的将军还是第一次见呢,我心里默默道,竟不自觉笑出声来

“兮烟,不得无理!”阿爹见我对着将军门口发笑,不由得教训起我来。

我赶忙捂嘴“蔚将军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您身姿绰约,一时着迷,不自觉笑了出来。您不要怪罪我!”我言辞恳切的竟把把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

“林兮烟,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阿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在场的医师士兵也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天呢,林兮烟你究竟在说什么,怎么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蔚将军,对不起!兮烟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还望不要与我计较!”我赶紧跪下低头向蔚将军赔罪。

真是丢死人了,林兮烟!

“哦,是吗?你既然是夸奖于我,何错之有呢?”蔚将军说罢,打开房门

我刚才的话实在太过莽撞,实在不敢抬头看站在面前的蔚将军……

这时阿爹赶忙向蔚将军认错“小女实在是被我宠坏了,才说出这么不敬的话来,您要治罪就治我的罪吧!”

蔚将军轻笑 “无妨,既是夸奖,蔚弦便记下了,只是,如此有趣的小姑娘,本将军倒也是不曾见过呢”

他是真的没生气吗?竟说我有趣?等等…蔚将军叫蔚弦?就是那个名震京外的蔚弦大将军?!

“莫要跪着了,起来罢,褚青,回府!”

“是,将军!”

“谢谢蔚将军,兮烟,还不赶紧谢过蔚将军!”阿爹看我还没反应,急忙催促我

“兮烟谢过蔚将军!”抬头间视线正好对上了在披外衣的蔚弦,那是怎样一张脸呢,不过巴掌大的白皙脸庞,眉挑而不扬,衬得整个人凌厉中带着柔和,一双丹凤眼柔情似水,恐被他看一眼,便误以为他喜欢上自己了吧,唇色似是有病症之故,略带有一丝苍白,却更让人心生怜爱之情。我心里默念道:这哪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分明是天上来的仙子吧!

“兮烟…倒是个文静名字,到与你本性不符呢”蔚将军见我瞧他许久,不禁揶揄我道

我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再看向他,直至他上了马车,离开医馆,我才稍稍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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