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聆风的请求让白羽有些意外，她打量着这位才认识的精灵，心里对她的想法有了几分猜测。

“我可以带上你，”她靠在了软椅上，显得懒洋洋的，“但有个要求，我会教你一些精灵的咒术，如果你能在我们找到精灵们之前学会并成功施展出来，那我就不会索求别的代价。”

魔法师们最讲求索取与付出的对等，或许正是因为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他们总是得不到与付出对等的回报吧。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么需要付出的代价，你也应该很清楚吧？”

白羽没有继续询问她要跟上去的理由，这让聆风松了口气。但她紧接着提到的代价，又让佣兵忍不住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事实上她已经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在希立瓦徳流传的故事里，魔法师们都有着千奇百怪的喜好和性格，谁也不知道一个看起来正常的魔法师会不会在私底下做些血腥而可怕的实验。

他们通常的形象都是些或阴沉，或像是学者一样的，但不变的都是他们的疯狂实验和一座高塔。

白羽看起来很满意她的痛快，“至于代价的内容，等到了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请放心，魔法师可不是那群邪魔，我可不会拿走你的灵魂什么的。”

“我没这么想。”聆风说的是实话，眼前这个魔法师虽然始终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但直觉却告诉她这个人不会这样做。

“那倒是令人意外，我以为在希立瓦徳的人眼里，伊莱卡的魔法师们都是一群住在高塔上的怪人呢。为什么人们总觉得魔法师就会住在高塔里？只有专修天象的魔法师们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他们的塔上。”

听着白羽不解的话语，聆风感觉有些汗颜。

白羽的语气很轻松，“放轻松吧，精灵小姐。既然已经达成了交易，那么我们现在也可以算是同伴，就当是简单的聊聊天。”

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但面对一个刚刚才认识，甚至被自己用武器威胁过的他国首席大魔法师，聆风实在想不到应该怎么展开话题。

代号为「Y」的大魔法师，伊莱卡魔法协会的首席，年仅二十多的大魔法师，伊莱卡的「启明星」……这个人的称号很多，名气大的可怕，连总是独来独往没什么消息渠道的聆风，都早早听闻过她的大名。

似乎想到了一点，聆风问道：“为什么你的称号是「Y」？”

居然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么？

魔法师露出了沉思的表情，随后无所谓的说：“因为我的名字，前一个词被别人用掉了，所以选了后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魔法师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她上下移动视线，不停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精灵。

聆风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大魔法师们的真名和身份都是最高机密。”

魔法师的笑容微妙，但能看出来并没有生气：“看来精灵小姐并不清楚这件事呢。”

“抱歉……”聆风低下头，像在反省似的避开大魔法师的视线。在魔法师看不到的地方，她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住了裤子。

该死，她明明是很清楚这件事的，为什么刚才顺势问了出来？是因为这个大魔法师的眼睛？

看着精灵小姐为难的脸，白羽感觉很有趣。她忍不住直接问道：“你真的是佣兵么？”

佣兵真的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位刚见面的大魔法师，又草率的向她询问真名吗？这位精灵小姐一直都这样么，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当然是！”聆风周围的魔力炸了一下。

真是强大的魔力亲和，哪怕只是幼年期，也能够用情绪影响到周围的魔力流，简直是……

“……被魔力偏爱的种族啊。”撑住下颚，白羽的目光幽幽的落在聆风的眼睛上，虚伪的蓝色下隐藏着的那双绿色眼睛，已经数千年未曾出现过的绿色眼睛。

“你们为什么会消失，又是什么导致了你们消失呢？”

好想知道，真的好想知道。

魔法师的目光中带着痴迷和令人寒毛倒竖的探究，让聆风忍不住想要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在希立瓦徳，或是在整个大陆，每个人都清楚一件事——令魔法师变得危险的从来不是他们的力量，而是他们无法抑制的求知欲，为了解答这份求知欲，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真的找不到其他的精灵，这位魔法师真的不会做其他的事情，来寻求答案么？

她开始后悔与魔法师的交易了。

“不过在去寻找精灵们之前，”魔法师的视线突然恢复了平和，她的口吻轻松，“我还得去解决一下伊莱尔家的麻烦事，要请你稍等一段时间了，精灵小姐。”

她的情绪转换让聆风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没问题。”

白羽微笑着起身，轻压帽檐，“那么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再次联络你的。再见，精灵小姐。”

一如在酒馆时那样，魔法师消失在涌动的魔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