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酸甜口的食物,他知道,并且记住了。
桌上酸甜口的荔枝肉,味道像极了我外婆的手艺,是印象中那个小镇独有的味道。
自打初中那会离开小镇之后,并不是没有尝到过其他地方的荔枝肉,只是口味一直不曾遇到想像的,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
黄母见我对荔枝肉的多次关照,便好奇的问我为何喜欢这道菜?
其实,我个人而言喜欢一道菜并没有什么缘由,如果硬要说,可能是那道菜确实很符合胃口,或是能够将我带回记忆中美好的童年。
我并没有说这些,只是如实回答,很像外婆的味道,并且表达了对这道菜的喜欢。
闻言,黄母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笑着说:“要是喜欢,以后常来家里做客,阿姨煮给你吃。”
我点点头,紧接着多扒拉几口饭,势必要拿下这一桌子美食的模样。
似乎他们一家都不喜氛围变冷,这不话一停,又起了新的话题。
黄父问我,有什么感兴趣的学校,或者专业,他们如果懂得可以提提意见。
我放下碗筷,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清了清嗓子:“叔叔阿姨,我想报四川师范大学。”
笑声在话说完那刻骤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有些许诧异,但又带三分惊喜的眼神。
待我将原因一一说明后,黄父这才淡淡地提到,他和黄母都在四川师范大学工作。
闻言,我不动声色地看向黄子,又匆匆移走视线。
一顿饭很快结束,临走前黄母拉着我手,她说:“要是想去学校里看看,就叫上黄子一起,到学校找我,那的保安认识黄子,我们也在那工作,随时可以进去的。”
我点头谢过,跟着黄子的步伐下了楼。
一路无言,我多次转头看他,时而眼神瞥向他,时而转头。
不见他开口,我实在忍不住,他又刚好张嘴,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回答的十分准确。
“带你去是之前就和我父母说好的,有机会就带你去家里坐坐,至于大学这个事,我今天是第一次听你说,也是觉得挺巧的。”
他突然停下,顿了顿,接着说:“没有想过出省吗?”
我没有停下脚步,选择接着向前走,天蓝蓝的,阳光有些许刺眼,林荫路旁有许多辆停着的共享单车,我抬头伸出手,在指缝里瞧见阳光。
“我其实还挺想再和你一个学校的,但我在音乐这方面没有天赋,即使想也不大可能。”
初夏的阳光没有那么的热烈,不知是不是阳光过于刺眼,我的鼻子蓦地一酸。
我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黄子。
“你会和我断了联系吗?”
他或许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但我们都清楚,外在事物终究会对我们这段关系产生影响。
或者说是不可抗力,这无法改变的物理距离,就算我们同城,能在一起畅聊的时间也不多。
更何况是跨越一个太平洋呢?
本就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且还有时差,然而等到断联的时间久了,一段再亲密的关系或许也会慢慢的归于陌生。
他难得的没有接上我说的话,我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不在他面前表现的过多在意。
扬起笑脸辞了这一盘的共享单车对他说:“黄子陪我骑一会儿车好不好?”
我的发言起不到救场的作用,他还是没张口说话,我撇撇嘴,只好安静的等待。
“我不想,但我无法保证。”他突然开口。
闻言我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视线火热,眼里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而瞧着瞧着我仿佛快要陷进去,掉进一个属于他的陷阱,并且可以说是纯属自愿。
久久也不舍得将视线移开,我知道未来高三的一年,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机会见面,而此时我想拼命地记下他的样子,将其储藏在大脑深处,这样等到我学到累了,随时翻出来回忆,从而达到充电的效果。
有这样一个人,他的一颦一笑,皆能牵引我的情绪。
而他正是我的精神食粮——黄子弘凡。
他难得冷脸,我蹦跶到他面前,歪着头面带笑容看他。
“可以抱一抱吗?黄子。”
触不及防地他一手把我拉进了怀里,不过没太用力,反倒是比较温柔。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企图更清楚地听清他强有力的心跳,似乎听见了两个不同的心跳。
两个频率都有些快,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他的。
而我有些心动,不知道他是不是。
其实,我或多或少能稍微知晓一些他的心意,或者说,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靠着火堆的人,被温暖到,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但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且我们还年轻,所以我并不急于一时。
只不过,舍不得是真的。
匆忙在一起,又匆忙分离,直至连朋友也做不成,害怕这样的结果也是真的。
所以我不愿戳破,不想做破坏这段关系的这个人。
我这样抱着他,吹着风,心里暖暖的,还有几分为将要分别而感到的悲伤。
初夏的风是凉的,吹在脸上很舒服,不过因为他的包裹,我并没有吹到太多。
风中夹杂着他的气息,我猛的吸吸鼻子,想将这些气息吸入鼻腔,直至脑海,却引发一阵咳嗽,吸太猛了是我没想到的。
“怎么了?”他担心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往他怀里蹭了蹭。
“黄子,好想时间过的慢一点,黄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加紧了拥抱的力度,我们就这样默契的在公交站边拥抱,不用太多言语,就已经足够美好。
“好,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让自己的压力太大,从而导致压垮自己,遇到挫折要记得向前看,如果你想我了……”
我将脑袋从怀里探出来,好奇他接下来说的话,笑吟吟地看向他。
也许是我盯着他的视线太过炙热,他一时结巴。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想我了,就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撇了撇嘴,悲伤地喃喃道:“可是黄子国际长途不便宜耶。”
“那你给我发消息,我给你打,好不好?”
我故意地沉默了一会儿,他有些慌乱,我笑着问他:“黄子,你也会有如果吗?”
“什么?”
“如果会想我的如果。”
“会。”他回答的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