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鬓角纵生白发的陈伯伯欢快应了声,又到后边忙碌。
江鹤行、舒逸尘和陈伯只有一块玻璃之隔,玻璃上满是白雾,氤氲在上面,朦胧了陈伯岁月的痕迹。
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客人,陈伯抬头看看这两位俊美的年轻人,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碎片,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他虽年纪已大,手脚却还是如当年那般利索,他笑得蔼蔼,浑浊的眼里分不清是什么神情,恍惚了,轻声道:“年纪大咯,看什么都觉得面熟。”
江鹤行抬手将用发胶固定的刘海抚开,笑:“陈伯,不是面熟。”
一旁静立的舒逸尘闻言也勾唇:“陈伯,下午还要上课呢,面好了没?小江江他快饿死了。”
一样的话语,一样的人。
却已是十年。
——
白翊翎依偎在林校语的怀里,娇声道:“小语~人家饿了~”手指勾上林校语的下巴,玩弄着。
“得了呗,吃啥?”林校语一巴掌拍掉她不老实的手,无奈,“这条街咱也有快八年没来了....那些老铺子该关的也关了,还有什么好吃啊?”
白翊翎思索片刻,纤长的手指指向街尾,扬唇笑:“陈伯不是说会等我们回来嘛。”
林校语不由得失笑:“这种玩笑话,还记着呢?那行行行,我陪你去看看陈伯有没有兑现承诺。”
陈记面馆的招牌还是八年前的模样,鲜红色的底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然发白发黄,在一众崭新的木质牌匾招牌中显得尤为不起眼,却又最起眼。
“我就说陈伯从不失信。”白翊翎唇角微扬,眼里有光。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所有情感形成的开始。
她在这里度过了酸涩又甜蜜的三年,这里收藏了她年少时的梦想和对他的所有幻想。
她拉着林校语的手,推开陈旧但洗刷洁净的布帘,迫不及待喊道:“陈伯,一碗鲜虾馄饨面,一碗牛肉面。牛肉面要超级无敌辣!”
那时候,林校语和她就偏爱这两种面。
林校语每次都会提醒陈伯牛肉面要超级无敌辣。
陈伯闻言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是小语和白白啊。陈伯马上帮你们安排!”
白翊翎却愣了愣。
料理台前的...是江鹤行和...舒逸尘?
妈呀。
她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啊啊啊啊?!
她是不是大叫了?
啊啊啊啊啊啊!
毁灭吧。
——
她,一个自诩温柔安静的少女;她,一个甜美安静的少女;她,一个...一个...安静的少女?
什么狗屁安静,都是装给crush看的!
操。人设崩塌了。白翊翎自忖道。
“。”
江鹤行淡眸瞥她,并无过多表示。舒逸尘勾唇却笑得开怀又...额克制?
白翊翎拉着林校语的手揪紧了,林校语没忍住轻轻抽了口气:“**,好疼。”
白翊翎欲哭无泪。因为那两个不明所以的男人更注意这边了。
江鹤行率先开口:“还站在那里?不冷?”神色向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白翊翎被他那种淡漠的眼神刺得心脏抽疼,面上温和笑着:“有一点吧。”
说着她也不看江鹤行,径直走到靠里的位置和林校语坐下。
白翊翎一瞥,正好看见手中的牛皮纸袋。她叹了口气,起身,拎着纸袋,递给江鹤行,露出一个假假的笑:“谢谢你的外套。”
语气要多客套有多客套。
江鹤行提住纸袋,嘴角勉强扯了扯。
完毕,白翊翎又坐到林校语的旁边。
林校语看着这个,又看着那个,心里直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白翊翎一头雾水:“?”
林校语捏了一把她软和的脸,怜悯之心骤起:“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这还唱的怪好听。
舒逸尘轻笑出声。江鹤行也一头雾水,皱了皱眉:“你脑子坏了?”
“他不懂爱情把他当游戏~”熟料,舒逸尘竟然也就水灵灵的接了下去。
“?”
“。”
“?”林校语怔了怔,半狐疑道,“...他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
不过半秒,舒逸尘便没忍住笑得胸腔都随之颤动。
“emm...让我想想。下一句是...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舒逸尘佯装思考,实际上下一句也没答对。
林校语反驳:“不是吧?明明是‘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
白翊翎轻戳林校语的腰,示意她快别说了,但林校语根本没有领会。
“......”
江鹤行略一挑眉看着舒逸尘。
这是...?
舒逸尘也不理会江鹤行,对林校语说:“那是我记错了吧。你唱的还挺好听。”
林校语闻言嘴角比AK还难压,明艳的脸蛋上露出满意的笑:“那是。”
白翊翎无奈的偏头,却撞进了江鹤行深邃的眸里。
微妙的气氛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就被端面来的陈伯打破。
“小江,云吞面好咯。”陈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