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悠长,少年心事也在仲夏时节悄悄生长。
安然变得小心翼翼,将自己笨拙的心动悄悄藏匿起来,他是胆小鬼先心动却不敢说喜欢。
可是一旦心动就会自己暗暗比较,慢慢的安然发现林栖对谁都很好,对自己的好也不是特立独行。
一颗心由雀跃变得消沉,可林栖依然记得安然喜好和习惯,这也让安然想或许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某天中午,安然见林栖买了小蛋糕,以为是给自己就装作没看见,却不想那天他等到晚自习下了也没等到那块小蛋糕,却见蛋糕出现在了另一个人手里。
安然心里暗暗难受的同时又时常安慰自己,这样也不错反正陪着他的人是自己。
可是事情总在存着侥幸心理的时候发生,安然迎来了和林栖的第一次吵架,想着那块小蛋糕的安然心里吃味的紧,也是第一次拒绝了林栖的过度接触。
之后是冷战,他们几乎两个月没讲话。
变扭的人永远希望有个人能读懂自己,安然希望林栖能读懂自己,又害怕林栖读懂自己。
可是安然难受,好像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孤孤单单的自己,心有不甘的他变得爱社交起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只围着林栖转,他变得越来越开朗,林栖却变得越来越沉默。
他们好像互换了身份,也变成了两个极端。
看着林栖这样安然心里会不舒服,多次写了小纸条想给他,却因为自己跨不过那道坎而将纸条揉成一团,最后成了垃圾桶里的垃圾。
本来是同桌关系也因为上课大家挨在一起爱讲话被调成了单人桌,跟林栖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
于是这成了安然心里的结,让他郁闷,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对待事物也越来越没有耐心,安然变成了最讨厌的自己,不带情绪过夜的原则也被打破,因为在那之后安然几乎整夜都带着情绪睡觉。
他们虽然还是上下铺却也没讲过话,安然问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好好的关系变成了这样呢?
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重,安然害怕林栖真的远离自己,扣手指的次数日益增多,手指上到处都是细小的口子,可他就是忍不住去,这件事让安然变得焦虑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也憔悴无比。
安然烟瘾犯了,时常上课上一半就想去厕所,他在以这种方式宣泄内心的焦虑。
和普通的一天一样,安然照常去厕所抽烟,他靠在厕所门边,刚吸完最后一口,就听门外有人说话。
各种辱骂声此起彼伏,安然本就烦躁易怒,他压着眉梢,两根手指夹着烟弹了弹烟灰,将烟掐灭后他推门出去,却刚好瞧见几个人正在推搡其中一个看起来个子矮小却面容清秀的男生。
那群人看了看安然继续推着那个男生,语气恶劣的说,“哎,长得这么好看,该不会是个女生吧?”
“对呀,把裤子脱了给哥儿几个验验?”
男孩害怕的拽紧了裤子,害怕的不敢看他们,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安然正在洗手池边洗手,他听着厕所里的动静,镜子里映着几个人丑陋的嘴脸,安然只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他们,将手上的水随意甩甩又转身进了厕所,对着被围在几人间的男生说,“你过来!”
男孩眼里似乎只看到安然,他颤颤巍巍的朝安然走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没走进步被为首的高个男生拉住了威胁说,“你敢过去放学门口给我等着!”
男孩犹豫了站在原地不动,安然算是知道了就是一群刺头在一起装逼挑事呢。
他面上不爽了几分,“在不过来我走了!”
听见安然说要走了,男孩立刻冲向了安然。身后的人依然穷追不舍,安然将人拉到身后,抡起拳头就朝那人面门去,那人痛得哎哟了一声,随即抱着脸开始痛苦的呻吟。
安然甩甩手,冷声说,“学校怎么教出了这么一群蛀虫?”
高个子的男生呸了一口口水对着安然说,“劝你少管闲事,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个同性恋啊?他喜欢男人啊?”那人越说表情越狰狞,“同性恋啊……多恶心啊?”
安然几乎二话不说,迈步向前给了那人一个过肩摔,全身透着森寒气息的安然吓退了剩下的几人,“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碍着你了?别特么拿有色眼镜看别人,我看比起他们你们才更肮脏,欺软怕硬算什么东西啊?”说完安然搭着男生的肩走了。
分别时,他对男生说,“他们再敢找你你就直接告诉老师,要是还死性不改来找我!“
男生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谢谢,见他抬腕时还有很多淤青,安然知道这群人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可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安然最后只拍了拍他男生的肩算做安慰!
回到教室时安然仍戾气未消,他阴沉着脸过完了整天的课。
晚自习结束后他还是忍不住去点了烟,厕所此刻没人只有打火机点火的声音,他背靠着厕所门,仰头吐出烟圈。
余光可见有人影落在了视线范围内,安然垂眸睨了一眼,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林栖单肩背着书包,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好像更冷了点,朝着安然的方向走来,安然终于站直了身体,窄小的空间里,安然看着林栖步步紧逼突然觉得有点畏惧这样的林栖,只见林栖伸手接过安然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动作温柔的捧起安然的脸将嘴里的烟渡进了安然嘴里,而后松开神情淡然的看着被呛得直咳嗽,咳到眼尾发红,咳到胸腔窒息的安然。
安然只读出了一点信息,林栖不开心随即又在想他为什么不开心?
林栖低垂着眼看安然缓过劲后,又轻轻捧起安然下巴吻了上去,这个吻认真又温柔,在亲吻中安然不自觉的闭起双眼似乎在享受这一过程中的愉悦。
林栖轻轻抹去了安然唇上的水渍,将头埋进安然脖颈间喘息,“什么时候的事?”
安然脑袋因为缺氧而变得一片空白,他呆头呆脑的说,“什么?”
林栖喘匀了气,抬眸望着安然,似乎在等安然的回答。
安然终于缓过来神才答,“很久很久之前……甚至可能是在认识你不久后…更有可能是在知道你喜欢男生后…”随后安然又摇了摇头,像是在否定自己却一把抱住了林栖将脸埋在林栖胸口,“林栖……我不知道啊…你饶了我吧,我现在……乱糟糟的!”
林栖笑着摸了摸安然的后脑勺柔声道,“我知道了!”
两个人终于在吵架后的两个月后破冰,回宿舍路上,林栖牵着安然,这次安然没躲而是很紧的回握住了林栖,两个人交换了彼此的温度。
安然也问林栖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林栖说是蓄谋已久的,是故意在安然面前泄露自己喜欢男生的秘密,是一次次的试探和小心翼翼的询问,是发现安然也对自己开始心动后的进一步攻略—因为那块小蛋糕安然明确了自己的心意,虽不可扼制的吵了一架,但却换到了个牵手的机会。
安然又问林栖要是自己一直变扭着不找他呢?
林栖是这么回的,他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你总以为我不懂你,可是你想要的永远那么明显,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那些被揉成团的小纸条我全都知道啊!”
看着安然拧巴的样子林栖也很糟心,他本来是想让安然主动的,可是看着安然因为这事焦虑不已他也着实心疼,他想感情的事干嘛非要分个主次呢!
后来安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踩着林栖的脚轻轻吻了吻他唇角,“我就是这么拧巴啊,我没办法,改不掉的,所以请你多担待我一点吧男朋友!”
夜里乌云突然散去是漫天繁星,林栖站在那漫天繁星下对安然说,“好的男朋友,喜欢的东西抓住了就别放了!”
安然拉着林栖的手撒野奔跑,今天的安然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开心快乐,他对着夜风说,“林栖我好高兴啊!”
林栖也跟着回,“我也好高兴!”
未来的路虽然长,但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一辈子也很长,不敢想的就慢慢来,等发生了在做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