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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槐树下的重逢

伽小:与你

传说森林深处的悬崖边长着一颗长生树。若能幸运地赶在花期将最美的花摘下,便能收获一个愿望。

小心本不信这些话,却因一系列案子不得已踏入这片林子。

咻——

小心快步走在森林中,黑色大衣下摆一次次拍打着杂草丛生的灌木丛。他捏紧了手心里的长明灯,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张黄符纸。凉风吹着他的肩头,黑暗将他完全吞噬。

"……"他着急地走着,不忘抬头望一望天。

坏了!天狗食月!

顾不上身后的脚步声,他纵身一跃,赶在月光消失前来到了一片他熟悉的荒地上。在伽罗牺牲后,他便学起了通灵术。

这块地方土地新翻不久,被害者的血迹还没干。这次的受害者血液有些特殊,竟是他最爱的荧蓝色。

等等,荧蓝色?!

小心只觉大脑一阵轰鸣,随即右肩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愣了愣,下一瞬手比脑子快地抽出符纸,“啪”地一下拍在那人额头上——却并没拍中,只堪堪贴在耶人左眉上。

“我是前来超度你的领路人,还请跟我走!不要……”

“呼……”眼前人却只轻轻一吹,黄符纸便被吹走了,在风中晃了两晃,随即落在了地面上。

“……”

“……”

有些尴尬的氛围。

"嘿,小心,如果是我,你会让我走吗?”

黑影中,一缕长发被风吹散。月亮钻出了云层,小心看清了他的脸。

"伽…伽罗?!"他震惊了一下,颤抖着手冲上去拥住伽罗,却只抓住了一团虚无的空气。伽罗似易碎的瓷娃娃,碎了。

“……我就知道,这是幻觉。”小心收起了期待,垂下双眸,却又感觉一阵异样。一缕荧蓝色的发丝垂在耳边,撩得他的耳朵痒痒的。伽罗似乎是将下巴抵在了他的左肩,从身后抱住了他。

“阿小,瘦了。”

“?!”小心抓住了他的手,死死不放开。“伽罗,真想不到,是你…”

下一瞬,他感到背后的手在收紧,收紧…… 他快喘不过气了……

眸孔一缩,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索性挣开束缚,却比想象中的更轻易。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伽罗?!你……!"

小心愤愤地说着,一只手中紧紧抓着长明灯。这对鬼物极具杀伤力的东西,此刻却不能伤及伽罗分毫。

没有想象中的青面燎牙。

他只看到一双,噙着泪水的荧蓝色眸子。

伽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年轻的脸上霎时布满了道道裂痕,却更添几分美感。蓝色的血布满了他灰色的长袍。他却无奈地笑笑,将两手张开,放在与脸平行的两边。

“还像以前一样啊,对谁都有警惕心?挺好的。”

“……对不起。”小心放下了灯,伽罗恢复原样。

“看起来,我不在的这五年,你不仅瘦了,长高了,还……”伽罗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好笑地耸着双肩,似乎在控制自己不笑。

"什么?"

"还是没我高。"

"……"小心无语地看看他,一气之下气了一下。下一秒,终是没忍住,上手掐了掐伽罗的脸,却拽下了一块没有弹性的肉。惊愕间,伽罗的脸又恢复了复样,只是那双眸子里仍禽着泪水。"阿小...."伽罗抱住了他,却谨慎地不让自己碰到他。"别...怕我..."

小心当即控制不住地哭起来,将头埋在伽罗的肩膀里,死死抱着不松手,“伽罗…我找了你很久,终于找到你了……"

蓦地,他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伽罗轻轻拍着他的头。

"还和以前一样啊。不过那时候,你还是没我高。"

"....伽罗…"

“错了。”

伽罗得逞地打了一个响指,几束荧蓝色的火焰溢出,却又消失不见了。

"伽罗,还请你陪我去..."

"好的,"

伽罗抓过小心的手,两人默契地在林间并行。荧火虫飞了出来,落在朵奇花上,山风一吹,云雾渐散,月光洒在空旷的山谷中,似轻纱,又如薄缕。

"小心,不远处有条碎星河。人们多喜欢迷失在那里。”

“伽罗,我们,过河?"

"不了不了,长生树就在河的这边。只是……不过长生树是碎星河的源泉。"

"长生树?可以许愿的那个?"

“不错。"

一只荧蓝色的蝴蝶和另一只紫色的蝴蝶绕着他们飞了一圈,随即消失不见。小心看着河岸边神态各异的人,看着河水中浮现的一个又一个身影。他不禁有些奇怪。

“这是……?”

"这是他们的执念。传说人一旦有了执念,便能办成原先力所不及的事。只可惜,我还从未见过,我的唯一的执念呢……"

"是吗?"小心好奇地凑了上去看。河水清澈,河面浮动着金色的月光。他在河水中,看着伽罗的倒影。

"?伽罗?你什么的时候换了一幅墨镜?”

".....小心,那不是我的影子,那是,你的执念啊。”

"执..念?"小心被迷住了,‘伽罗’向他伸出了手。他正要倾倒下去.....

"别去!"伽罗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我们还是..回去?"

"好."

忽然山谷中起了大雾,伽罗拉紧了小心的手。"小心,拉住我,相信我。"

"好.."

伽罗似乎偏离了方向,小心只感觉周身冰凉。他抱紧了伽罗的手,伽罗却挥手将一部分能量变成船,两人从河中央向前飘去。

许多灯笼从河边飘过,每一盏似乎都有着他和伽罗的过往。

"伽罗?你看,那时你曾说,遇见我是你最开心的事?"

"现在也是。"

河水泛着淡蓝色的光。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时,都很小..."

"是啊,相遇那天的天,可真蓝”

上将正感慨呢,画面一转,小心一脚踢断了他的手,将他整个手臂砍下。

"....抱歉。"小

"...啊哈哈。呃,那什么,不打不相识,没事..."伽罗无奈地说着,感觉肩膀有些幻痛。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河岸边响起不甚真的音乐,船很快到了长生树边。

下了船,小心只看见一棵贴满符纸的大槐树,月光照着槐树树干竟足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

"小心?也许,我们可以许愿?"伽罗不知何时摘下一朵花,扯下一片花瓣将整朵花塞进小心手中。

"希望我.."伽罗顿了顿,没把后面半句话说出来。他对小心笑笑,成堆的槐叶落下,埋住了他半个身子。

“小心,现在是子时了。你..该回去了."

"伽罗?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小心啊..你难道,还不愿明白么....伽罗他,已经牺牲了啊”伽罗逐渐透明,变成一束束能量,跳到了山崖的另一边。中间隔着一个大山谷。 "小心,真是抱歉。天人永隔。"

小心不知哪里生出了勇气,义无反顾地走近悬崖,一步,两步。他行走在半空中,顾不上低头,没看见靴底荧蓝色的光团。

"伽罗...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离开了。”他跳过了最后一步,来到山崖上,却听见一声轻笑。

"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骗。"

伽罗将小心一把推进了拳边的山洞中,自己则落尽悬崖底。小心这才看见山洞顶上那个“生”字。

“小心,再见了,要照顾好自己,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

大梦乍醒,小心猛地睁开双眼,却对上病房顶的灯。他坐起身,茫然地看着全身的管子。

"!!小心!!你醒了?!!博士!!小心醒了!!"趴在床边的开心整个都不困了,来不及思考便飞了去。记忆渐渐复苏,他还是失神地回忆着梦,却什么也记不起,只隐约记得那个荧蓝色的背影。

"小心!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我们在山脚下找到你,灯笼已经碎了。你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大家七嘴入舌地说着。

对哦,哪有什么长生树,哪有什么碎星河…

哪有什么伽罗...

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送完人,他躺在床上,一滴泪滑过眼角。

手心却有些痒。他摊开手,一朵娇艳的槐花躺掌心里,只是偏生少了一瓣。

他许了愿,吻着那朵槐花,似是在吻着逝去的一段光阴。

然后挥手,将槐花扔出了窗外——

别了,我的执念。

别了,我的......爱人。(才怪!!!..给我HE!!)

他沉默地想哭,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小…"一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蓝眸。"昨晚玩得开心吗?"

“!伽罗?!!”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猛地抱了上去。

只是这次抱住的,是一个有温度的实体。

伽罗被他扑得险些站不隐,踉跄了好一阵子。

"诶?你的愿望一定与我有关,否则我也回不来。"

"是啊。猜猜?"

"猜不到诶?"

"嗯……我,要伽罗回来,告诉我为什么不辞而别。"

"抱歉。"伽罗说完,却并没有消失。小心轻轻笑笑,没有接话。

骗你的,我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伽罗。

你...是我的执念啊。

小心思却被重生归来的上将尽收眼底。

"伽罗,你的愿望呢?"

"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让你骗我,这也是骗你的,阿小。我的愿望早都实现了,我希望阿小可以好好生活,一生快乐无忧。

……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地上,一只猫抱住了他的星星。

在暗夜中溢出的星光,果然十分明亮。

小猫觉得自己会用一生去追随他的星星,去为了那一点点光亮,拼出一次次勇气,然后站在伽罗面前说,"我们,一起走。"

,......

午后,阳光,街道。

两个人,一条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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