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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亮我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伽小:与你

银汉皎皎,众星辉辉。

小心安静地坐在房顶,晚风卷起几片落叶飘到他的脚边。他摩挲着掌心的那个破损的魔方,盯着上面莹蓝色的纹饰发呆。

是啊,从什么时候起,一切开始变了呢?

伽罗…他究竟…去了哪里呢?

他在风中静静地思索着,蓦地听到一阵脚步声。

“小心…”伽罗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心猛地回头,就看到一双银色的靴子,似是条件反射地,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留下伽罗独自一人风中凌乱。

不知不觉中,他又来到了战神广场。不复往日的喧嚣,瑟瑟秋风反而平添几分意趣,只是悄悄有些凄清了。他站在广场上,怔怔地望着那雕像,心里五味杂陈。心烦意乱地将魔方丢进循影空间里,靠着路灯滑下,他想起每个淋雨哭泣的日子,只觉得荒唐又可笑,扯了扯嘴角,眼眶又有些湿润了,几滴泪水滚进了他的影子里,浸润了脚下的地。蓦地,灯光亮了亮,一束莹蓝色的光将他扶起,转瞬间便化作伽罗的模样。

“小心…你,还好吗?”

他却当即转过身去,正准备瞬移离开,却冷不防被抓住了手腕,挣脱不得。

是啊,数十年的羁绊,又怎能挣脱得开呢?

“小心,别走,听我说…”伽罗无奈地说到,“那不是我的本意啊……”

小心听出了他的急切,却也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伽罗,我很高兴,你能融入大家。只是我今晚要巡逻,实在没时间,你,回去吧。”

“小心,夜里不安全,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如果你要巡逻,我也可以带你飞行。”

“不了。我有自己的飞行器。”

“小心…这几日星星球不太平,一把好刀能保护你。”

“谢谢,不用了。”

“小心!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伽罗,我该走了。”

“……好”

小心几乎瞬间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伽罗痛苦地晃了晃脑袋,只觉自己像个木偶,心口不一地演着牵丝戏。忽然,他好像猜到了什么,化作一团光飞进树林里。

……

明月夜,短松岗。伽罗靠着树,哭笑不得地听着自家猫对着自己的衣冠冢诉衷肠。

“伽罗……今天那个家伙说,他是你。我不信。”

“伽罗,你快说句话呀……”

“伽罗…伽罗…”

“伽罗,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真的,很想你……我找了你很久,可惜我总是迷路……”

“伽罗,回来吧…星星球需要你……不,我…我也需要你……”

伽罗只感觉自己被一道闷枪击中,钝钝地很想哭。伽罗攥紧了拳头走出灌木丛,看着自己的搭档抱着墓碑,默默地将外套披在他身上。

“伽罗?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怕你迷路了。”

“…谢谢。”小心收好了情绪,起身要走。

“小心…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的话的…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

“谢谢,我不想听。”

“就一件事!很快的!以后…我不再打扰你,只要你开心…”

“…行。”

“就是…之前的事,我真的十分抱歉。对不起,我真的…”

“好了,伽罗,别说了,你,开心就好。”小心转身离去,不想浪费多余的情绪,却不料伽罗开始宣誓——

“小心,别走……阿德里星球,骑士上将伽罗,编号TC9527,愿听差遣!这是誓言,也是承诺!还请你相信我,不要疏远我,松手,从来都不是我的本意……”

“伽罗,我从未疏远你。只是,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

“没什么好说的…怎么会…小心,你别走…我真的没有骗你……”

“伽罗,别说了,天晚了,回去吧。”

“那你呢?”

“我要在这里,陪陪他。”

“小心!你…唉!我就在这里!”小心歪着头,看了看他,无奈地笑笑,甩开了他的手。伽罗猛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抱着头,一块芯片落在地上,散发着危险的红光。

“这是什么?”小心上前捡起它,上面标着“mxcy”四个大字。

“从那天起,每天晚上都会有一块不属于我的芯片脱离我的身体,片刻后又消失不见。我不知道将我们分开是不是神的旨意,但我总想着拼尽一切改变,却无能为力……它似乎能控制我,而我也总是心口不一……”

“伽罗……”小心沉默地看着他,酒红色的双眸不知何时已蓄满泪水。

“来吧。”伽罗张开了双手,小心一下子扑了上去,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我们…”

“我们…去追风吧?你说,它会控制你,那我们试试能不能跑出它的控制范围?”

“好啊”

繁星满布的夜幕中,两位少年,无拘无束地在星光下奔跑。他们跑出了街道,跑出了城区,跑到了郊外,跑在无边无垠的草地上。跑累了,就找一个小坡躺下,吹着山风,看着璀璨的星河。

虎牙轧轧嘴角,他轻笑起来,报复性地将双臂张开,合上,连续好几次,直到草屑钻进了衣袖,才开心地起身,将外套还给伽罗。

“谢谢,不冷了。”

“气消了?”伽罗笑着问他,并没有接外套,只是用手撑着脑袋,温柔地看着他。

“……并没有。”

“好吧…”他悻悻地回过头去,若有所思地看着星星。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小心,你看,这边的是猎户座,那边的是狮子座,再远点,是摩羯座……据说,银河中的每一颗星,都有它自己的使命。”

“我只想知道,属于我的星星,到底在哪里。”

伽罗歪过头去看他,他却并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浩瀚的星河发呆。

“伽罗,你说,我的星星,到底在哪里呢?”

“他就在这里,他从未离去,只是他…”

“只是他身不由己?行了行了,这种话可以哄哄小孩子,但真的不必……”

“再身不由己,我也会用我所有的力气,穿过谎言去拥抱你……”

伽罗说着,小心只觉得周身一轻,反应过来时已经飞行在晚风里。

“伽罗?伽罗?你这是……快放我…”

“去寻找属于你的星呀”

伽罗带着他在城市的上空飞行,他们穿过了田野,穿过了群山,飞向星际,穿过一个又一个小行星。风拂过他们的衣袖,他们在宇宙中傲游。

“有你喜欢的吗?”伽

“没有。”小

“唉…好吧,那你想要什么呢?”伽

“我想要伽罗不被控制,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小

“……”伽罗沉默了一会儿。

小心感到他抱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不可以吗?”小

“小心,我们,去宇宙的尽头吧?”伽罗拉着他的手,带着他穿过一片片星云。小心逐渐跟上了他的舞步,他们在宇宙中起舞,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穿过时间。

“伽罗,宇宙,似乎没有尽头。”

“那我们就一直一起走下去吧?”

“……倘若到了尽头,你也会变呢……”

“既然天亮我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变成另一副你我都不愿承认的样子……”伽罗珍重地看着他,莹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的光。“那我们今晚就私奔吧。”

“私奔?!?”

小心愣了愣,就见他单膝跪下,吻了吻自己的手背。“去一个…我们想去的任何地方,离开这里……”伽罗说着,牵起他的手。群星是最美的聚光灯,宇宙是最大的幕布。一曲终了,舞步伴着同频的心跳,一对互补的灵魂欢快地律动着,飞向心的方向。

“宇宙如果有尽头,一定很远吧…”

“只要和你,多远,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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