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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霍天一梦

风吹帘动惹尘埃

又是一个黄昏,半卷残阳间,像是给天地万物渡上了金边,那金黄色的光线照耀在境幽谷某一座冲破云霄的山峰上。此时,一名女子正坐在那儿,目光涣散地眺望着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似乎却又在等待着什么,那个人便是我——丁绾。

  自从母亲去世,我便一瞬间长大了许多,也发生了许多事情,回想起来竟也有一种沧桑感,小小年纪的我,竟经历了这世间许多繁杂之事。五年来,我拜了苏公子为师,他真名为苏怀,具体身份他也没有告之,只是在他那儿学到了不少东西:教我如何使用灵力;教我读书习字;教我兵法;教我如何制毒解毒;教我如何用针法疗伤……师父还教我琴棋书画,可我偏不爱这些东西,但在师父的逼压下,还是习得一些,也通过了师父对我的考验。

  师父总对我说爱情是世上最美好的感情,它可以让你瞬间变得强大,让你不顾一切,让你失去理智,甚至愿意为爱情付出生命,但同样爱情也是世上最痛苦的事,因为需要忍受思念之苦,别离之痛,甚至是痛得深入骨髓,他还说母亲执念太深,爱了一生,也痛苦了一生,所以将我的情根封印,就是为了让我远离这些痛苦,但当遇到一个正真爱你的人是不会痛苦的,有的只是幸福,我问师父有没有遇到过,师父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幸福。我了然,师父爱过可现在那个人又在何处,我不得而知。

  现下遗憾的是,师父并未告诉我母亲的身份,以及他来自何处我又是谁,我的灵力从何而来,我的父亲又是谁。每当我问起师父,师父总说等到时机成熟,他自会告知。可我问他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他却闭口不答。我唯一从他口中得知的事是他为何会替母亲扶养我,教我这许多本领,是因为他需要我帮助他完成一件事,到时我所学的这些自然都会用到。

  然而这一切对于年仅十一岁的我来说所承受的太过于沉重……

  当我收回思绪时人已落到了屋前。突然,我听到似乎有一个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之后便再无其他动静。

  “谁?是谁在那儿?”我平静地且带着一丝阴冷的口气问道。因为境幽谷从未有人闯入过,此时落入水中的重物,我已然猜到是一个人。见那人并未回答,我便向那河边靠近。发现那儿的确躺了一个人,他飘在河面上,并未沉入河底,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我上前查看,将他移至岸边,发现他身上多处刀伤胸口还被射中了一箭,从高处悬崖落下,流放至此。我探了探他的鼻息,竟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遇到了我,算是你的幸运,一般人是无法解救你的”。说完,便使用我的灵力对他进行施救。月光撒在我们身上,应和着我周身的灵力所发出来的光,看起来甚是美好。不一会儿他生命的迹象越来越强, 我便收了灵力,为他服下了一剂护心丸。他的命算是救下了。心想他既然已经进入了境幽谷,便将他留下,带回了那间雅阁。

  师父此时正在屋中,看见我带着一个受伤的男人回来甚是诧异:“丁绾,你这是做什么?”他好奇地问。

  “今夜我回来时,在河边发现的,发现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我用灵力将他救活之后便将他带了回来,师父,您不会见死不救吧。”我解释道。

  “你不是已经将他救活,带进来吧。”师父道。

  “谢师父。”说完,便将他带入了房内。

  因为我的救治及时,第二天他便已然醒来。

  “你醒了?”一进屋,见他起身,我问道。

  他并未说话 ,仔细检查了自己的伤势后,发现一夜之间竟已全然好了,他不敢相信,惊讶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你不用好奇,也不用惊讶,我用灵……”心想,我拥有灵力之事让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于是改口道:我自小随着师父学习的药理,自然是有一些灵丹妙药来治理你的病,你不必好奇,也不必惊讶,我师父的药理可是很厉害的,改天让你见识见识。”

  见我如此解释他已然心领神会。

  而我看他似乎已经相信的样子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气。

  转而又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何又会受伤?”我依旧是改不了,这连续问问题的毛病。自小师父是领会过的,每当我如此对他,他总是沉默以对。原以为他并不会回答我这么多问题 。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 一抹具有磁性的声音自空气中传来:“我叫郭霍天,大梁的四皇子,因被人追杀,坠入悬崖至此。”

  “大梁?”我低声呢喃道,正在思索大梁在何处。

  “你既不知我的身份,连大梁也不知,救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世间竟有如此之人,倒是有趣。”这个磁性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我的思路。

  抬眼看去,他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浑身难受,“我若不救你,恐怕你早已命丧黄泉,然而我并非见死不救之人,却也非善类,所以你最好伤口痊愈后,尽早离开,免得我后悔,拿你做药引,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恐吓他道,希望他能够听懂我的话尽早离开。

  “你不用恐吓我,等我想走时自然会走。”他似乎看出了我话中的别有深意道。

  “这里并非你该呆的地方,早先离开吧。”说完,我便将他的房门关上,径自走了出去。

  然而他高大的身姿依旧伫立在那,眼中的眸光虽更加深邃,却掩饰不住那一抹清丽的目光,直射人的心底,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对我兴趣更加浓了。

  南唐五王府

  月色正浓,此刻在某处屋顶上,两个人影若隐若现地立在那,其中一人似乎在禀告着什么:“揽月阁的一切都在顺利进行,请主上放心。”

  “还有呢?”另一个声音想起,语气极为平淡,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属下不知主上所指何事?还请主上明示。”他似乎有些紧张,对于主上他永远捉摸不透。

  “诸国最近有何动静?”

  “启禀主上,北漠进来甚是本分,并未发觉有何异样,至于大梁……”

  “如何?”

  “根据情报大梁太子被人追杀落入悬崖,生死未卜,至今未曾找到尸首。”

  “哦?竟有此事,可知是何人所为?”

  “根据情报所示,是大梁二皇子,因太子之位被夺,怀恨在心企图赶尽杀绝。”

  “大梁皇帝可知此事?”

  “由于二皇子早已想好脱身之法, 只知是被仇人追杀, 并不知是二皇子所为?”

  “务必找到大梁太子,他在大梁的仇敌太多,恐怕即使死里逃生也是不能轻易回去了…”

  “主上的意思是……?”他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接着说道:“暗中杀了他?”

  “不!我们得帮他,立即找到他,若是死了便将他暗中送回大梁,若是未死,将他带入凉都,找一处客栈安顿下来后,速来通知我,切记暗中进行,切勿让任何人发现动静,否则……”

  “是!”说完消失在黑夜之中。

  剩下他一人独自享受这月光之美,眸中一片坦然,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而他只是上来看更美丽的风景。

  境幽谷

  “为师昨日教你的抚琴方式以及方法可都记下了?”苏怀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

  “嗯。”我忙回答道,生怕师父有所怀疑。

  “是吗?”师父似乎看穿我的心思问道。

  我有些心虚,自是不敢承认,转而问道:“师父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大梁吗?”想想也是真够可悲的,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所谓何地,甚至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你怎知大梁之地?”

  “是我救的那个人告诉我的。”对于这些情形了解太少所以不敢透露他的身份。

  “此地并非大梁,其实此地名为南唐,与北漠三国鼎力,这天下的局势高深莫测,风云变幻,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莫非师父以后,想让我出谷?否则我又如何得知这天下之变化?”

  “等时机一到,我便送你出谷,我的目的达成后,你必须回到境幽谷……谁在哪?突然发现有人师父便立即终止谈话。

  “没想到这位师父功力如此高深,才刚到一会儿,便被发现了,感问师父的身份。”此人正是郭霍天。

  “相识一场,身份并不重要,有幸救你一命,足矣。”

  “既然师父如此说来,自当不问,今日我是来向师父告辞的,我的伤势已痊愈,这几日叨扰了,不知此地为何处,还请师父告知,以便他日报姑娘的恩情。”生怕师父拒绝,他用强劲的语气说道。

  “此地为南唐与大梁的交界处的某一座山谷——境幽谷,他日便到此处来找我们。”

  “记下了,再次感谢师父的救命之恩。”

  “ 不必谢我,谢我这位爱‘惹事生非’的‘好’徒儿吧。”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定当相报。”听闻师父的话,继而又转向我,对我说道。

  “没事儿,但若不是师父的允许,我也救不了你,还是感谢我师父吧。”

  见我二人相互推拖,便说道:“你们师徒二人的感情甚好,今日算是让我见识到什么叫情感。”他看着我说道。

  “哪有?”我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在下在此告辞。”说完便开始踱步,走到我身边时,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在我的耳畔道:“你抚琴的样子,宛若仙子一般,甚是美好。”说完,轻声一笑,踱步离开。

  而我站在原地愣了愣,对于只有十一岁的我来说,第一次与男子这样亲近,竟有些许的不习惯,然而心却依旧平静无波,我不知他何时见过我抚琴的样子,回想一遍,应该是我练习琴音的时候。

  郭霍天就这样离开了境幽谷,而他这几天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梦一场,风一吹,醒来,已是烟消云散,不知所踪,唯独留下,那一抹令人难忘的倩影,魂牵梦绕,再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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