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髓扶着窝旁的歪脖子老树,依偎着侧躺下
“近冬了,过几天应该就更冷了,到时候再看情况,决定要不要去采些干草当床席吧”
贺髓阖眼,心底暗自做着对未来的打算。贺髓稍显稚嫩的短尾不受控制地拍打着地面,低闷的声音惹得贺髓心里一阵酸楚,何时他贺髓也成了族群里卑微的兽类了?思及如此,贺髓不由得暗叹一声气,思绪飘向远方
幼时的贺髓可谓是天上的星星,整个族群都围绕着他和其他幼崽转:日日都可以吃到最新鲜最嫩的肉,夜夜都可以在族人的怀里安稳地入眠,无需像如今这般狩猎、为生计发愁
好似梦一般的生活,不禁让贺髓红了眼眶
“算了,终究是命运吧”
贺髓阖眼,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次日,天还没露白,贺髓便被人摇醒了
“喂——贺髓哥,起床啦!!”
青脆的声音响起,贺髓不满地睁开眼。又是温禄这个笨蛋,日日都来烦他,好吵,简直叫人睡不好觉
“温禄,你下次能不能看看我脸色再叫我?我都快困死了……让我再歇一会”
贺髓的下三白眼露了出来,瞥向一旁一只手背在身后,笑嘻嘻的温禄,带着些疲累的埋怨
“你又带东西来了?让我猜猜,这次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北边的蛇,还是西边的破壳子?”
“都不是都不是!这次的可是好东西!!我废了好大功夫才弄到手的,猜猜是什么?”
贺髓没力气回答他,挠挠乱成狗窝的头发,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眼里带着些迷茫
“铛铛!是肉骨头!!”
温禄一边把骨头塞到贺髓单薄的怀里,一边警惕着周围熟睡的族人,看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时才松了口气,顺手撕了一点骨头上的肉,一股脑儿地吞了下去
“赶紧吃,待会族人起来了,你可就没得吃了,笨蛋贺髓哥!”
“这可是我求了族长整整三天她才肯给我的,要是被别的族人抢去了,我可饶不了你!”
温禄把贺髓羡慕的眼神尽收眼底,又把贺髓推到营地一旁的高草丛里,借着草树的掩盖,和贺髓一起吃起了独食
唔——
族群的号角响了起来,这标志着新的一天开始了,温禄赶紧吞下口中的食物,慌忙跑去了族长的帐子,只留贺髓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抱歉啦,我还得讨好族长呢,不然我明天可就没饭吃了!”
贺髓很清楚温禄的生活方式,无非就是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跟天真烂漫的神色向族群里强大的同类讨要些残羹剩饭罢了。虽然活得还算光明磊落,却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活法,跟贺髓可不是一路人
贺髓叹口气,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扯开前些日子的伤口,又把鹿筋腰带收紧。撩一把头发,觉得这一天只吃这一顿也该差不多了。以前可是都整天整天的饿,这次肯定能干更多活,让族人对自己刮目相看,兴许还能凭自己的本事加顿餐
“贺髓,来点名了!”
“是,我来了”
族人响亮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