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寝室里此刻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喂?喂?澈哥,能听见吗?澈哥?你倒是回个话啊!”
“嘘……”白屿澈漫不经心地竖起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沾了沾。他饶有兴致的偏头看向门口,眼尾微微低垂,然后转手挂掉了电话。
“……”
在宿舍里随时候旨的赵洛颜看着手机屏幕,无奈地听着嘟嘟的忙音。
他这是摊上了个什么中国好兄弟。
白屿澈收起桌上的试卷,把手机扔进桌肚里,然后就听见门外那人似乎是不耐烦这漫长的等待,又敲了几下门,带了点警告的意味。
他心里微微一跳。这就没错了,他怎么会认错他亲爱的的敲门声呢?
少年微微颔首,摆弄了一下长到快要没过眉眼的刘海,骨节分明的手指扯开了白衬衫的领口,把衣服揉乱,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衬衫顶端的扣子被扯开了一大半,露出少年大片硬实白皙的胸肌,带着这个年纪的人特有的清瘦单薄,却并不显得柔弱,反而那双好看到极致的桃花眼眼尾上挑时,更会衬托出几分不经意的侵略性。
然后他才大步走到门前,扶着门把手推开了宿舍的门。
季晏礼正是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正想着这傻子要是再不给他开门,要不要直接踹开得了。
然后白屿澈就开了门。
少年揉了揉眼尾,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寝室已经熄灯了,廊灯柔和的光线着落下来,在季晏礼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里轻微的荡漾,显得格外清亮诱惑。白天里见惯了季晏礼穿着校服的模样,现在一时看见穿着便服的他,反而让人有些不习惯,不过白屿澈例外。高挑削瘦的少年骨架上套了一件黑色连帽卫衣,淡淡的光晕使他没能和黑夜融为一体。但更亮的,还是那双浅棕色的眼睛。
白屿澈微微垂眼,这才故作惊讶地假装刚刚看见季晏礼:
“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季晏礼双手环胸,下巴微微扬起,少年骨骼分明的下颌线条清晰流畅,光暗处的喉结微微凸起。蝶翼般轻柔密长的睫毛偏了偏,狭长深邃的眼窝精致漂亮。
这也太特么假了。
视线在白屿澈大大敞开地衣领处扫了一圈,然后又收了回来。可能是因为他瘦,刚刚衬衫的领口又往下滑落了几寸。
“衣服穿好。”
季晏礼懒得跟他废话,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三步并作两步地直接跨进了白屿澈的宿舍。白屿澈低头看了一眼衣服,然后往上拉了拉,少年勾了勾嘴角,玩味的跟在季晏礼的身后。
季晏礼转身从身后拿出一沓试卷,腕骨分明的手指覆在了题目上,把试卷扔在白屿澈的书桌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准备走。白屿澈一把拉住了他,少年的掌心温热微烫,抓着季晏礼一如既往冰冰凉凉的手腕上,让人的手腕情不自禁的发热。白屿澈一怔,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和季晏礼的手,心里狠狠地一抽。
他亲爱的的手好冰……
腕骨好细,瘦的让人心疼……
季晏礼转身,满脸烦躁的甩开了白屿澈的手,懒散的抬眸:“少废话,还让不让人回去睡觉?”
白屿澈的眼眶好像有一瞬变得很红。
季晏礼也愣了一下。
但是即刻,对方就一如既往地勾起了欠揍又散漫的笑容,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白屿澈的声带依然磁性而清冷。
“亲爱的,陪我睡好吗?”
……
还无法无天了是吧你?
这叫什么话?他们熟吗?还一起睡。
季晏礼缓缓吐出一口气:“别逼我发火。”
“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对方果然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纨绔笑脸,神色上有了几分认真。那双浓墨染的双眉轻轻上挑,没有人可以拒绝,季晏礼看着他,心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与恼火。
他还有认真的时候?
仲夏夜晚的风燥热轻盈,带着初秋的几分干燥。走廊里安静空荡,只有两个少年背靠着其中一扇门的背后,月光撒落下来,从窗外的光线来看,两人很像是在相拥。
光线不算暗,掺杂着走廊里微弱的柔光,漫天的银色月光。
满天的光芒汇聚在一起,映照在季晏礼的眼眸中。
白屿澈的眼里却只有这拥有满天光芒的季晏礼一人。
除此之外,再放不下别人。
怎么可能放得下呢?他对他亲爱的的爱意,是满心春水,千山暮雪,盛的满满的都不够,还要溢出来。
少年锋芒毕露,年少欢喜轻狂。
只为你欢喜,只为你轻狂。
白屿澈的书桌前开着大片的落地窗。满城烟火倒影在透明的玻璃中,风情万种,惹人迷恋。
一阵微风轻轻地抚过。是少年悸动的心,是少年刻骨的爱。
那一刻的盛夏悠静绵长,那一刻的蝉鸣肆意聒噪。
那一刻的爱意漫天飞扬,那一刻的少年目中有光。
白屿澈久久凝视着他,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般。
良久,他忽然听见对方说了一句话:
“季晏礼,我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