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蜷缩在角落,宫女们的拳脚一拳不落的落在她的身上,陈年的旧伤又被再一次撕开,痛苦哀嚎成了在这寂静的角落里的一个宫殿的全部声音。坐在高位上的女人一脸嫌弃:"沈楠,你还妄图飞上枝头当凤凰吗?你别忘了你如今的地位,你只是冷宫里的一个畜牲,连个人都算不上。”沈楠抬起头在夹缝里看清了沈英的脸,那张脸上是她熟悉的厌恶鄙视。沈英摆弄着鲜红的指甲,如同地狱上爬上来的恶鬼刺的沈楠双目通红。“哦对,沈楠,你可曾记得曾经被你退婚的那云家小少爷?如今,他竟成了杀死来犯的匈奴的大将军,你可真是弄丢了珍珠,捡了榆木,沈楠,你可真是活该啊!”
云家小少爷?沈楠闭了闭双眼,眼前浮现的是少年稚嫩却又异常坚定的面孔。沈英占其身面露嘲讽“果真跟你娘一般下贱,永远都是那般贪慕虚荣,也不知云小将军未来回京,见你这副模样,可大快人心?”沈楠缩成一团,眼睁睁的看着那身着华贵衣服的沈英离开。身上的疼痛都不及心上的疼痛,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可恶?娘,我好想你,我好像有点坚持不下去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坚持如此可笑?沈楠拼命的抱住自己,像维护身上的唯一丝温暖,拼命抵抗那冷冽的寒风,泪就像是流淌的溪流,不停的不停的往下滴混杂着泥土血腥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再一次打湿。
云溪声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东边发呆。王新道见此打趣道:“这是在想谁?莫不是在想哪个女娇娘?竟这般出神”一句话竟让云溪声冷了脸“只不过随意想些东西,罢了!”王新道被云溪声吓了一跳,撇了撇嘴:“只是随意说说,这般生气干嘛?”“我不喜欢”云溪声道:“匈奴那边如何?”“有一个招供了,据说在七日后匈奴会出一个大规模的反击。”王新道说起正事:“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调兵”。“消息属实吗?”云溪声冷声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那便是诛连九族的命。”顿了顿:“王新道你确定吗?你还有一个妹妹。”“云溪声,你都说我还有一个妹妹,我只有一个妹妹”王新道惨淡一笑:“灭门之仇不报何以为人,我又何以去黄泉见王家列祖念列宗,如何对得起我父亲母亲和王家上上下下300人的命?”云溪声沉默不语,脑海中浮现出当初抄家时的场景,冷酷无情的锦衣卫,仆人的逃窜,父亲的痛吼,母亲的哀嚎和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还有……云溪声望向京城的方向,眼中是势不可挡的坚定。
微风拂过两人的脸颊,仿佛是想替他们,分担一些心里的仇恨。他们也不过弱冠之年,身上却扛着天大的担子。当今的天子不问朝事,求仙问道,成日沉迷后宫,荒废朝政,听信奸臣,无数忠臣家破人亡,被迫流亡。像云溪声,王新道的人又岂在少数!只不过他们敢为人先,愿意以己之躯度万川百姓。这五年他们食不知味,夜不能寝,一闭眼,仿佛家人的哀嚎在耳边回响,眼前似乎还有当初那点点鲜血,来到边疆,他们更是见到了底层百姓那痛不欲生的生活。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三岁的孩童衣不蔽体,七岁的孩童啃着树皮,无数妇女老孺形容枯槁,更有不过20出头的年轻人面色苍白,食不果腹。昏军害的不是一个人,害的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他们寒窗苦读数十年,不过是想为底层百姓做出属于自己的一份贡献,如今,民不聊生的局面,如何让那些有志之士,热血青年心寒?所以在秘密准备中,无数有才华的人前来向云溪声举荐,这场战争更多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国家。那万千子民。所以这场战只能胜不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