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从东方爬了上来,渝州城再一次恢复了平日的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比肩接踵,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林氏酒馆更是人满为患,连外面都坐了好几桌,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堆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着江湖趣事。
由于掌柜兼大厨的林震天,受了不小的伤害,干脆不干了,独自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喝着闷酒。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甚至都有人亮家伙催了,一时想不到好办法的林天邪,只能跑到外面贴了一张招工告示。
结果没三分钟,就有人来了,来的是一位长着络腮胡的大胖子,叫张德仁,据他自己说他以前是在皇宫里面当御厨的,后来得罪了大官,被赶了出来。
林天邪好言相待,接着把菜谱交给他,张德仁一看,眼珠子都瞪大了,二话不说,穿上围裙直奔厨房。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道道美味佳肴上桌了,大家吃的津津有味,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新厨的手艺。
一群人吃饱了,结账走人,另一群人又来了,总之,客人好像一个都没有少过一般。
半个上午都没有空出个位子,当然,除了林震天那桌,因为林天邪悄悄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诉了那些客人。
那些人一听,个个都对林震天报以同情的目光,正所谓“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地,这件事在渝州城里就传开了。
有不少的街坊邻居知道后,特意跑过来安慰林震天,搞得他更加郁闷,恶狠狠地瞪着林天邪。
此时,阿俊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阿俊来到林天邪身边,把信递到他面前,板着脸说:“林大哥,你看,这是那两家酒楼送过来的。”
林天邪点了点头,把信接到手里拆开,定眼一看,原来是那两家掌柜送来的求和书。
林天邪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过来,肯定是自己家的生意太火,那两家没人去了,所以才会送来这张求和书。
“唉,明为求和,实为菜谱啊,真当别人看不出来?”林天邪摇了摇头,继续看起手中的求和书。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张求和书这么看起来怎么像情书啊?难不成,这根本就不是求和书,而是一张写给自己二叔的情书。
想到这一点,他咬了咬牙,轻手轻脚地走到林震天身边,把求和书放到他面前。
此时,郁闷了半个早上的林震天开口了,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冷冷地说:“这是什么?”
林震天笑嘻嘻地说:“这是你老情人送来的。”
“放屁,老子哪里来的老情人?”林震天急忙拿起桌面上的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的眉头更皱了,“嚯”的一声,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大骂到:“那两家的老板娘欺人太甚,老子根本就没见过她,她竟然如此说老子,好,老子这就去找她算账。”
众人看着林震天离开,好奇心大做,纷纷放下碗筷,跟了上去,小酒馆里顿时冷清了下来。
最后,林天邪叫上那三个人提前打烊,关上大门,一起往那两家酒楼走去。
……
醉云楼的老板娘 — 蓝凤,正从楼上的窗户眺望着远方。
蓝凤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但相貌却如同二十出头的黄花大闺女一般。
从昨天起,蓝凤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突然,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群汉子,当她看到为首那人时,那一张愁云密布的脸瞬间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就像苹果一样。
随着那男人一步一步靠近这里,蓝凤的思绪也慢慢地飘回到以前。
十八年前,蓝凤和她的姐姐乃是天下有名的大美女,她姐姐更是南疆的圣女。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都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但没有一个是她们看得上眼的,
那一年,南疆内乱,她们两姐妹奉南疆王后之命带着未满半岁的小公主逃到中原避难。
谁知道半路遭到伏击,两姐妹奋力搏杀,眼看着快不行的时候,一对兄弟踏剑而来,救了他们。
当那对兄弟知道实情以后,便带着她们两姐妹一起回到了扬州。
当时,作为兄长的哥哥早已有了家室,而且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而弟弟则是光棍一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姐妹同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弟弟,她们决定一起向他求爱。
当天,这件事就被当哥哥的知道了,二话不说,直接替自己的弟弟提了亲,并且揪着自己的弟弟丢到了两姐妹的房间里。
那天晚上,弟弟喝了很多酒,拉着两姐妹的手,说了很多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更是趁着酒劲直接推到了她们。
从那以后,这一大家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就连小公主也被哥哥的妻子当做是女儿一样来对待。
至于每天照顾小公主的任务就落到了哥哥的儿子身上,小家伙那时才两岁,但是照顾起小公主来却显得格外认真。
小公主对这位小哥哥那可算是痴心一片,整天学着大人的样子咿咿呀呀地和小哥哥说话,就连睡觉都要小哥哥陪,甚至有时趁小哥哥睡着了,她还偷偷的亲上一口。
这个情况被大家发现了,哥哥和两姐妹一商量,就把这桩娃娃亲给定了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一大家子的感情也越来越好,眼看着两姐妹马上就要嫁给弟弟了,却不曾想发生了变故。
万妖皇出世了,哥哥作为天下人尽皆知的剑侠,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带上自己的妻子,把小家伙留给自己的弟弟,然后直奔万妖皇所在的地方而去。
等了好几天,弟弟坐不住了,嘱托两姐妹照顾好自己的侄子,立刻动身去找哥哥,一走就是半个月。
当弟弟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破破烂烂,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一句话都不说。
晚上,两姐妹是被公主撕心裂肺地哭声吵醒的,当她们赶到公主的房间时,发现陪小公主睡觉的小家伙不见了。
她们当时就知道出事了,接下来的几天两姐妹几乎找遍了扬州,都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踪影。
那个男人消失了,两姐妹心碎了,就在那个时候,南疆的战乱平息了,姐姐抱着小公主回去了。
而蓝凤则留在中原,后来到了这渝州城凭着自己的本事,开了两家酒楼,这一留就是十七年。
直到昨天,生意好了十七年的酒楼突然变得冷清下来,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被城西的一家小酒馆抢了生意。
当蓝凤知道那家小酒馆是谁开的以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心目中的人竟然就在眼前,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怀着对心上人的思念之情,她昨天夜里乔装打扮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采花大盗,趁着夜色跑到了那家小酒馆里,并且还强行和那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今天,她忍着激动的心情,写了一封信让伙计送了过去,不过她并没有写上自己的名字,因为她想给那个男人一个惊喜。
如今那个男人就在自己的楼下,她更是开心得要死,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灿烂。
然而就在蓝凤出神入化的时候,站在楼下的男人咆哮到:“里面的臭女人,你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嗓子把蓝凤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整理一下衣服,收起笑容板着脸朝下面走去。
而楼下的男人正是林震天,他一路气冲冲地走过来,吸引了不少目光,一大群人都跟着一起来到这里。
他喊了一嗓子后,见酒楼仍然没有动静,一时火起,抬脚便要踹去,就在这时,门开了。
林震天定眼望去,“蹬蹬”连退两步,惊呼到:“凤儿,怎么是你?”
“怎么了?难不成你不想见到我?你个负心汉”蓝凤叉着腰对他怒目而视。
凤儿?负心汉?围观的人都懵了,就连赶过来了林天邪四人也迷糊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想到:难不成他们好过?
“凤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林震天觉得自己十分的无辜。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苦衷”蓝凤好奇地看着他。
“我……我不能说啊,至少现在还不能说”林震天说话间眼睛瞄了一下自己的侄儿。
蓝凤多聪明,一眼就看了出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使劲一戳,然后轻声说:“好,我不跟你计较那些,但是你在我们成亲之前逃跑,你该做何解释?”
听到这里,大多数人都明白了,感情是这林掌柜抛弃了别人啊,大家都议论纷纷,有人直接叫到:“林掌柜,你不能这样,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敢作敢当才是。”
众人不约而同地齐声说:“对啊,林掌柜,你怎么能这样,别人老板娘长得多漂亮,你怎么能逃跑呢?”
这时,林天邪突然脑袋一疼,紧接着一副画面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一个穿青箩衣的漂亮女人手里拿着拨浪鼓,她的面前有两个看起来加在一起还不到三岁的小孩。
他摇了摇头,定了一下神,惊奇的发现,蓝凤就是那个女人,心中暗自想到:既然我接受了这幅身体,那么我应该接受他以前的一切才是。
想到这一点,他也顾不得许多,大叫到“二婶,二婶”接着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来到蓝凤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
蓝凤把头扭到一边,平淡地说:“别,别叫我二婶,某些人到现在都没个反应,我啊,还是回南疆算了。”
林天邪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林震天大声说:“二叔,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二婶都站在你面前了还不表示表示?”
“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林震天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红着个脸,宛如害羞的女子一般。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几乎尽皆晕倒,有人回过神来,大声叫到:“林掌柜,上啊,推到她。”
所有人反应过来,跟着一起喊:“推到她,推到她。”
蓝凤在一旁听的是面红耳赤,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偷偷的看着林震天。
反观林震天,他自己比蓝凤都还要害羞,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像个二愣子似的。
“哼,姓林的,你有种,以后我蓝凤和你一刀两断”
蓝凤一甩袖子转身离去,突然,林震天从后面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凤儿,我们成亲吧。”
不等蓝凤反应过来,林震天将她一把抱起往酒楼里面走去,并且“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