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皇后今晚推我下水,不过是为了借此机会见一面李银,而后以我的姐姐为诱饵,再招他入三皇子门下。今晚后妃皇子不许入席,后妃朝臣难以见面,可定安侯夫人落水还是要到偏殿休息,夫人落水定安侯也不会无动于衷,自然就有了见面的机会。这一招倒是巧妙。
我的夫君听她这样说,便沉默了,想来有所心动。
成亲后李银对我很不错,我们称得上相敬如宾,我还以为我这么轻易遇着良人了。直到成亲之后十三日,身边的汀栏才告诉我关于李银和姐姐的往事,青梅竹马本该喜结良缘之种种种种。
是以第二日,我便对他道:“我们和离吧。”
彼时他正在练剑,听我说这话,剑尖挑下一朵将败的花,道:“此事三月之后再提!”
我应下了,毕竟刚成亲不足半月就和离,说出去实在是……面子挂不住。
我的夫君呀,对我的姐姐情根深种,纵是姐姐已嫁,他已娶,到底从没放下过。
现下皇后这样说,该是遂了他的意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遂了我的意。
幼时我娘常告诉我,万不可在感情中迁就。所以,我怎么能接受心里有着别人——那个人还是我姐姐——的夫君呢?
到时候姐姐进了侯府,我自是不可能与她共侍一夫的。拿了和离书后,我就离开帝都去槐树林讨酒喝。
“赵之是娘娘推下水的吧?”李银忽然换了话题。
“不错。”皇后很是理直气壮,“本宫想见你,她又恰好出来站在桥上,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娘娘如此不择手段,何愁三皇子得不到皇位?不过今晚赵之若有三长两短,李银倒要来领教。”
呀,好一个深情款款宠溺爱妻的侯爷。
我不想再听李银鬼扯,准备四处转转,没想到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拦住去路,“夫人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原来是李银的暗卫呀。我掌心用力趁他不备朝他劈去,然而被他轻松躲过。我一招旋风腿直逼他后膝,他侧身堪堪躲过,我顺势扯下他的面罩,扬了扬,笑道:“不赖嘛!肤白貌美!”
他没料到我这番操作,怔了怔。这时李银在下面叫我:“赵之!”扬了扬手中的披风,示意我下去穿上。
我将面罩还给那暗卫,跳下来,径直进屋道:“我生性火热,不怕寒气。”
这是屁话。我快要冻死了,发丝好像要结冰了。
皇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屋里只有李银一人。他看着我钻进被窝,帮我掖了掖被角,点了我的穴,柔声道:“你睡一会,我去去就回。”
我可以睡,但你点我的穴干嘛?我正要问他,他忽然吻了我,我登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离去的背影修长笔直,有点迷人,和记忆中那个背影重合起来。那日云气微染,槐花飘香,他举剑扫落一袭花雨,青衫微湿,背对着我道:“日后江湖再见!”
是他呀。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