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傍晚下起了小雨。
本以为加班加到十点雨就停了的中-港黑劳模-也出了大楼才发现,雨真的停了。
但是开始下雪了。
晚上十点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到处都铺着一层薄薄的雪,还有纷纷扬扬的雪花往下落,显得过于静谧了些。
中也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或许是受环境感染,中也又想起了那个处处爱跟他作对,天天跟在他身后烦他的,他的宿敌,也是他的…前男友。
这已经是他们分开后的第三个冬天了吧?
中也垂着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楼下。然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踝…
几分钟后,地上的那滩驼色的不明物体已经被踹了数十脚。确认它不会再动后,中也才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
“哒宰???”
男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浑身都湿透了,衣角已经开始结冰,嘴唇泛白,但脸颊却透着不正常的红…
“这家伙,不会发烧了吧…”
中也抿着唇,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把太宰治拖进了屋里。
下雪天捡了个发高烧的、“无家可归”的人回家的后果就是,中也忙了一个多小时,给太宰治擦头发、擦身子、换衣服、洗衣服、量体温、备药……
因为淋了一晚上的雨加雪,太宰治已经烧到了四十一摄氏度,换上干衣服后就蜷缩起来,一直呢喃着好冷。
中也只得给他加了好几套被子,把太宰治裹得严严实实的,却在即将离开时被拽进了那坨被子里…
“你…干嘛?”中也轻轻推了推,换来的却是太宰治更加用力的禁锢。
熟悉的气息充斥着中也的鼻腔,刺激着他的每一根脑神经。他记起曾经无数个夜晚,他们都这样相拥而眠。
可是现在他们是对立方啊,为什么中也推不开太宰治呢?
明明他还发着高烧,根本没力气抱那么紧的…
“chuuya”太宰治哑着嗓子,在中也耳边轻声说着。
“…嗯。”
“我想你了”
这一声,中也建了三年的心理防御彻底坍塌了。无尽的思念和委屈化作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被子上。
“混蛋,明明是你先丢下我走的…”
“我知道…”他知道刚走出失去友人的痛苦后又失去爱人的无助,也知道白天装作无所谓,却在夜深人静时一次次想起对方的崩溃…他都知道,因为他都体验过。
但他和中也不一样。
他在中也的屋子里装了无数个微型监控和窃听器,三年里,他能看到中也的一切。
但中也不行。
所以,“对不起…”
那一夜,中也在太宰治怀里哭了很久,直到天微微亮才昏睡过去。
……
第二天,太宰治醒来的时候中也还在睡。他愣愣地盯着中也的睡颜半天,才把断了片的脑子修好,想了起来他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他昨晚都干了些什么?!烧迷糊了吧!!
但是好像效果也还不错…?
就在他徘徊在懊恼和欣喜之间时,中也醒了。
对视了几秒后,双方都毫不犹豫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对方。
“小蛞蝓昨晚哭得好丑啊,真~恶~心~呢~”
“哈?混蛋青花鱼,你昨晚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才恶心吧!我绝对是被你恶心哭的!”
“而且都四年了,你的睡颜还是照样好呆啊,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中也沉默了几秒,然后翻身下床:“那你别看。病好了就赶紧滚回你自己家去。”
太宰治抿了抿唇,也跟着下了床:“那好吧,我只好继续风餐雨露,过我那几天吃不上饭,也没钱买保暖衣服的生活了,好可怜啊~…”
“哦,跟我有关系吗?”
中也匆匆洗漱完,又给肿了的眼睛简单冰敷了一会,就摸出钥匙出门上班了。
“…备用钥匙在花盆底下,走的时候把门带上。”门关了又开,中也神情非常不自然地冲坐在餐桌前把蟹黄抹到面包上的太宰治说:“别撬我家门!”
“chuuya上班要迟到啦,只有十分钟了哦~”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太宰治噙着笑,将抹好的面包几口吃完,第一次踩着点去了武侦…
“太宰!!!你昨天跑哪去了?!先是连着洗了两个星期的冰水澡发烧逃班,把工作全丢给我,又是不好好养病玩失踪,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