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场漫长的正邪大战终于画上句号,那几年宛如地狱般的日子,也在异能者之王——“魔”的陨落后,宣告结束。许多人为天魔教的覆灭欢呼雀跃,庆幸和平得以回归。然而,战争的结束并不意味着一切尘埃落定。
异能界的秩序支柱——“天启会”总部被烈焰吞噬,两大古老财团也相继宣布破产。曾被誉为“巅峰三人”的三位最强异能者,在魔的肆虐下先后陨落。
尽管成功消灭了魔,粉碎了天魔教的核心组织,但这场战争的代价是沉重的。失去的太多,重建所需的时间更是遥遥无期。
即便如此,灰烬之中,绝望并非唯一的遗产。在某些阴影深处,希望的种子仍在发芽,新的英雄会逐渐崭露头角,迎接下一个风暴,续写属于他们的故事。
然而,这一切与我无关。
“他在哪里?”女人低声呢喃。
她站在地下特管局的一间审讯室里,四周墙壁冰冷惨白,墙角的监控闪烁着红点。女子身材纤细,皮肤苍白,凌乱的短发随意扎在脑后。尽管经过连番战斗,她依旧显得从容冷峻,仿佛即使整个世界崩塌,她依然是站在废墟之上的光。
谁会知道,这个看似疲惫又美丽的女人,竟然是曾亲手扼住“魔”咽喉的那个人。
她叫韩若雪,曾被称为异能界最有潜力的新人,如今是正道唯一的“至强者”。
她凭借那连雷电都为之颤抖的权柄,将数百天魔教信徒瞬间斩杀。在与魔的最终决战中,韩若雪以一人之力对抗魔整整三天三夜,最终将其击杀,同时毁灭了天魔教总部。
毫无疑问,她凭一己之力赢得了“至强者”的称号,这一点无可争议。
而此刻,这位至强者正对我说:“……他在哪里?”
她盯着我,目光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锋芒。我的手腕被金属手铐锁住,早已无法动弹,喉咙因为审讯的酷刑早已失声,身体像是被彻底拆解了一般。
韩若雪当然知道。
即便如此,她仍然如此迫切地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
韩若雪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她的目光刺穿了我。我知道她需要答案,但我的喉咙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曾警告过我——像我这样的人不配被赦免。
毕竟,连曾经如神一般强大的“魔”,都无法动摇我身上的禁制。
我的沉默让她的怒火逐渐升腾。韩若雪的手猛地捏紧,审讯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加稀薄。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她的声音低沉却冰冷,“所有人都希望你死,但如果这次你能帮我,我会动用一切资源保你一命。”
这样的她,居然向我低头恳求。
为什么?为了什么?
是因为那些逃亡的天魔教余党?复仇?
不,这些当然存在。但更重要的是她想拯救某个人。
“君子剑。”她喃喃出这个名字。
君子剑,张恒远。异能界家喻户晓的天才剑客,曾与韩若雪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的婚约更是人尽皆知。
但在与天魔教的战斗中,张恒远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被抓走。而韩若雪不信,她相信他还活着。
所以她才会如此绝望。
“告诉我,他们藏在哪里。”韩若雪的声音微微颤抖。
她的目光锁住我,炽热却寒冷。那是希望在绝望中挣扎的光。
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有些好笑。
过去,我与韩若雪之间并非如此对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切的答案只有一个——我背叛了她,背叛了所有人。
我是一个叛徒。
在异能联盟的背后插刀,投靠天魔教,成为异能联盟的叛徒。而她,是正道唯一的希望,是支撑所有人的灯塔。
她曾信任我。
现在,她恨不得杀了我。
“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卑鄙,我就该早点杀了你。”韩若雪的声音低沉却刺耳,回荡在我耳中。
过去的记忆像是镜子碎片,扎入我的大脑。
我的身体被折磨得千疮百孔,但最痛的,还是心。
——咔嚓。
韩若雪站起身,她似乎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我的身体开始颤抖。
鲜血从我的嘴角滑落,我艰难地抬起手,用染满鲜血的指尖在地板上写字。
每写一个字,我的生命都在燃烧。
诅咒。这是魔遗留在我身上的禁制。如果我背叛天魔教的命令,我的心脏会爆炸。
“不要背叛天魔教。”这是简短的五个字,却是束缚我的枷锁。
我的每一笔,都是在与死亡抗争。
韩若雪注意到我的动作,她猛地转身,双目瞪大。
“你在干什么?”
但我没有回应她,我的手指一笔一画地继续写。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我的心脏终于崩裂。
“轰——”
爆炸声在审讯室内回荡。
韩若雪扑了过来,扶住了我已经冰冷的身体。她低头看着地板上血迹写下的信息——天魔教的藏身之处。
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但我,已经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这是一场闹剧。
我的一生,好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曾被光明所拥抱,却选择了坠入黑暗。
现在,我的结局不过是这笑话的最后一个音符。
这一切都结束了。
而她,还得继续。
“……你干嘛呢,?”
“嗯?”韩若雪的声音似乎还在我的耳边,但我的意识,早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