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女娲恶尸那原本娇柔温婉的面容瞬间扭曲,双眸之中寒芒一闪而过,恰似夜空中划过的冷冽闪电,直勾勾地锁住殷浪,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其生吞活剥。
“本宫结局会凄惨?”女娲恶尸此刻内心犹如翻江倒海,满是困惑与狐疑。封神量劫之事,她怎会不知?想当年于紫霄宫那场决定三界命运走向的商议中,早已明确此次量劫由人、阐、截三教担纲主演,她女娲不过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象征性地让灵珠子入局凑个数罢了。如今这殷浪竟信誓旦旦地断言她结局悲凉,这如何能不让她心生警惕?再者,殷浪知晓这封神量劫之事,这本是天机,他一介凡人又是如何窥探得的?这一点更是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女娲恶尸的心头,令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恼怒。
“哼!不管怎样,能洞悉这等天机之人,必非泛泛之辈。且不管他所言是真是假,本宫定要探个究竟,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就姑且陪他玩玩这猫鼠游戏。”尽管女娲恶尸对殷浪的话充满猜忌,但那与生俱来的好胜心与好奇心还是驱使她决定一探究竟。
女娲恶尸随即施展浑身解数,瞬间将自己伪装成一副惊慌失措、柔弱无助的模样,眼眶中蓄满泪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哀求道:“夫君!您说娘娘结局凄惨,到底会怎样啊?您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帮帮娘娘的,对不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难免心生怜惜,只是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一抹狡黠与狠厉,还是不经意间泄露了她的真实心境。
殷浪瞧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轻笑:“呵呵,你倒是忠心耿耿,可惜啊,你那主子女娲早就打算把你当成弃子,你却还在这里傻傻地为她操心。实话告诉你吧,这封神量劫的水深得很,表面上看只是一场教化与道统的明争暗斗,实则内里暗藏着天人之争与气运的生死角逐,你又能懂几分?”
言罢,殷浪转身欲走,却瞥见妲己泪光盈盈的双眸,那眼中的委屈与哀怨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他心中那一丝柔软被悄然触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家那主人女娲向来自负,未必会相信你这小丫头片子的话。”
“你且听好了,人族乃是天道钦定的天地主角,如今气运如日中天,昌盛至极。”殷浪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与神秘,“然而,此次量劫中,阐教那帮道貌岸然的家伙和天庭那群贪婪之徒妄图联手将人王贬为有名无实的天子。如此一来,人族便会像被驯服的羔羊一般,通过源源不断的香火供奉,将自身气运拱手相让给天庭,而元始天尊那老儿也能借此机会成为天庭幕后操纵一切的太上皇,坐享其成。”
“那这与娘娘又有何干系?”女娲恶尸听闻阐教与天庭的阴谋竟是要夺取人族气运,心中怒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仿佛要将她的理智吞噬殆尽。遥想当年,老子创立人教之时,便毫不留情地夺走了大半人族气运,若此次再让他人得逞,分食这人族气运的盛宴,那她所能享有的人族气运岂不是将变得微乎其微?不行,绝对不行!这念头在女娲恶尸心中疯狂回响,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利益。于是,她强压下心头怒火,继续佯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试图从殷浪口中套取更多关键信息。
殷浪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满是不耐烦:“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根本不懂,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人族气运就如同一块肥美诱人的大饼(注:封神时期尚无蛋糕概念,故而以饼作比),分食之人越多,每个人所能得到的份额自然就越少。而你家女娲娘娘派你这小妮子来祸害大商气运,这不是自断根基、自毁前程吗?简直愚蠢至极!”
“倘若女娲能聪明一回,凭借她人族圣母的尊崇身份,重新掌控教化大权,到那时,汇聚人、妖两族的气运于一身,再加上她创造人族与补天的两大赫赫功德,成为这洪荒天道之下的第一人,也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甚至最后若能唤醒沉睡的人道,将自身融入人道规则之中,与那高高在上的天道鸿钧一较高下,也并非毫无可能。只可惜啊,她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远见卓识。”殷浪说罢,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与嘲讽交织的复杂情绪,“罢了,跟你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吧。虽说允许你在这太子府内自由活动,但你也别想着能轻易逃脱,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监禁吧。”
女娲恶尸本以为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前途一片黑暗,然而殷浪的这番话却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曙光,让她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她心急如焚地追问道:“夫君!那娘娘到底要如何才能重掌两族教化,凝聚两族气运呢?您就告诉妾身吧,妾身一定竭尽所能去帮助娘娘。”
殷浪皱了皱眉头,满脸的不耐烦:“你这丫头,问题还真多。你觉得就凭你,能说动女娲那固执己见的家伙吗?算了,不说了,赶紧躺好,别再烦我了。”
“哈哈哈!浪儿,孤来看你了,新婚之夜过得可好?”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粗犷的声音如滚滚雷声般从殿外远远传来。殷浪闻听,脸色瞬间一变,急忙躺好,手忙脚乱地扯过帽子遮住脸,心中暗自咒骂:
“妈的,纣王这该死的昏君,怎么如此阴魂不散?难道他不知道小两口新婚燕尔,正需要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吗?真是扫兴至极!”身为穿越者的殷浪,虽然清楚地记得按照商律,新婚之后第一件要事便是晨昏定省,但他那来自现代的灵魂却对这种繁文缛节极为抵触,以至于在潜意识里直接将此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女娲恶尸见状,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学着殷浪的样子,迅速躺下装睡。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心中暗暗祈祷着帝辛不要发现他们的异样。
帝辛大步走进寝殿,一眼望去,只见两人整齐地躺卧在床上,这场景让他感到有些莫名的怪异。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这是怎么回事?孤特意为浪儿挑选的这个儿媳妇,本想着她能好好管束一下浪儿,怎么这才仅仅一天,就被浪儿这小子带得不成样子了?真是让人头疼。”
“浪儿!浪儿!”帝辛提高了音量,试图唤醒殷浪。
【吵死了,没见我正睡着吗?就当没听见!就当没听见!……】
帝辛听到殷浪的心声,顿时无语至极。这小子明明已经醒了,却还在这里装睡,真是拿他没办法。而女娲恶尸装睡本就心虚,此刻偷偷睁开眼睛瞄了一下,不巧正好与帝辛的目光交汇,一时间,场面尴尬到了极点。女娲恶尸心中暗叫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连忙起身,装作刚睡醒的懵懂模样,慌乱地行礼道:“父王,您怎么来了?也不事先让人通报一声,儿臣睡得正香,都没来得及迎接您,实在是失礼了。”说着,还趁着帝辛不注意,悄悄踢了殷浪一脚,示意他赶紧起来。殷浪吃痛,也知道无法再继续装睡下去,只好不情愿地起身,打着哈欠说道:“诶嘿,父王来了?怎么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孩儿这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你这可恶的狐狸精,踢我干什么?好好躺着装睡不行吗?非要搞出这些乱子。看来昨晚对她的调教还不够,今晚非得好好收拾收拾她不可。】
帝辛听到“调教”二字,脸上瞬间露出了慈爱而略带暧昧的笑容。其实,他此次前来,另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与殷浪商量。
帝辛虽然知晓上古时期人皇拥有封神的神秘权能,但这等古老而隐秘的事情,具体该如何行使这一权能,他却如同置身于迷雾之中,完全摸不着头脑。因此,他决定趁着殷浪新婚,心情大好之际,向他询问有关人皇封神的事宜。
帝辛清了清嗓子,神色庄重地说道:“浪儿,你如今既已成婚,便要收收心了,与妲己早日诞下子嗣,为我皇室开枝散叶,延续血脉,这才是正事。”
“近来,我大商境内天灾频繁,灾祸连连,孤心中忧虑,思忖再三,或许是诸天神祇不满我大商的统治,不愿我大商继续延续下去。故而,孤决定以人族圣宫供奉女娲娘娘,同时册封人族英灵,以保我大商社稷安宁,祈求上苍庇佑。”
“只是,孤对于这其中的具体操作流程却一无所知。浪儿,虽说你已卸任大巫祝之职,但为父还是想问问你,对此可有什么见解或方法?”
(注:商容弹劾殷浪时,殷浪虽成为太子,却也辞去了大巫祝之职,如今朝歌大巫祝一职空缺。)
帝辛此言一出,女娲恶尸顿时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这怎么可能!册封人族英灵,以保大商社稷!这分明是要封神啊!他区区一人王,竟敢有如此大胆的想法?这简直是逆天而行!”
帝辛的这一举动,让女娲恶尸彻底愣住了,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她看看左边神色平静的殷浪,又瞧瞧右边满脸威严的帝辛,心中暗自思忖:“如今这人族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单单一个朝歌城,便接连出现两个能够窥探天机的人?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不过,从殷浪之前的表现来看,女娲恶尸隐隐怀疑封神之事是殷浪透露给帝辛的。但殷浪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她大失所望。
殷浪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副茫然无知的神情:“父王说笑了,孩儿这大巫祝才当了一天,就被商丞相弹劾下来,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了解,怎么会知晓其中的门道呢?”
“不过,既然父王是想要祭祀人族英灵,按照祖祭之法来办,应该是可行的吧?孩儿也不太确定,只是觉得这样做或许不会出错。”
女娲恶尸闻言,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差点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她在心中疯狂吐槽道:“他这是在回答什么?父王问的明明是封神之法,他却在这里扯什么祖祭之法。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难道他真以为立尊雕像、供个灵牌、杀几头禽兽、上几炷香就可以完成封神这样的大事了吗?简直是愚蠢至极!”
然而,当女娲恶尸看向帝辛时,却惊讶地发现帝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让女娲恶尸顿时又是一脸茫然,心中充满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敷衍的回答难道就是父王想要的答案?他不是打算封神吗?难道这次真的是本宫想多了?”
就在帝辛露出满意神情的那一刻,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尼玛,这昏君还真打算封神啊?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这可是在挑战圣人的权威,他就不怕那些圣人一怒之下直接出手将他抹杀吗?】
【封神可是需要封神台和封神榜这两件关键之物。他用人族圣宫当作封神台,那封神榜又该怎么办?去抢元始天尊的吗?简直是异想天开!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抢得到,就算他侥幸抢到了,又能如何?难道他真以为凭借这两件东西就能完成封神大业吗?】
此刻,帝辛与女娲恶尸心中同时陷入了深深的盘算之中。“封神最重要的无疑是封神榜,而如今这封神榜却在元始天尊的手中牢牢掌控着,要如何才能得到这封神榜呢?这可真是一个棘手到极点的难题,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亘在他们面前。”
“封神需要用封神榜来拘束上榜之人的灵魂,因此若要完成封神大业,就必须寻找到一件能够收纳和拘束灵魂的强大灵宝。而目前已知的,能够具备这种能力的灵宝,仅有元始天尊手中的天书封神榜、镇元子手中的地书山海经以及地府的人书生死簿。但这三件灵宝无一不是极其珍贵且难以获取的,想要得到其中任何一件,都绝非易事。”
就在帝辛与女娲恶尸各自暗自思量之际,殷浪的心声再度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不过,纣王若只是想用人皇权能册封人族英灵,倒是无需封神榜这般神器。】
【只需寻一件能够容纳灵魂的灵宝便可。比如……女娲娘娘的山河社稷图。这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极品先天灵宝,若是用它来完成此事,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山河社稷图?那是何物?”帝辛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露出一脸的疑惑。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世界的人王,对于这些神秘的法宝了解极为有限,甚至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这山河社稷图乃是极品先天灵宝中的佼佼者,内蕴无尽天地奥秘,滋养天人万物,拥有着化生万物的神奇能力。其中更是蕴含着一个真实不虚的社稷小世界,那是一个独立于现实之外的神秘空间。即便是圣人进入图内,若手中没有与之相抗衡的至宝,亦会被困在其中数百年之久,难以脱身。】
【而用来容纳灵魂,对于这山河社稷图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帝辛听闻这些描述,双眼顿时放光,仿佛看到了无尽的宝藏:“妙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宝物?怪不得当初浪儿说要将女娲娘娘与人族圣宫紧密相连,让她共享香火,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这孩子,倒是有些远见卓识。”
【诶,这昏君,怎么还不走?真是烦死了,莫要在此妨碍我的躺平大业。】
“唉,浪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生性太过懒散了。本以为给他娶了媳妇,能让他变得勤勉一些,有所改变。结果新婚头一日,他倒好,与媳妇两人在这里睡懒觉,真是让人无奈。”帝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于是决定暂时先随殷浪去吧,以后再找机会好好教导他。
此时,女娲恶尸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与疑惑,接过下人递来的茶,先恭敬地向帝辛敬茶,而后又为自己和殷浪各取了一杯。
“诶!对了,浪儿,今日记得进宫探望王后与你母妃,莫要让她们久等。为父还要去查看人族圣宫的修建情况,这可是关乎我大商国运的大事,丝毫马虎不得。待建成之后,为父便会举行盛大的建成仪式,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大商的威严与昌盛。”
“同时,为父还打算祈求女娲娘娘赐下法宝,以助力我大商的封神大业。比如古籍中所记载的那可容纳天地万物的山河社稷图,若是能得到这件宝物,那我大商的封神大业必定能够事半功倍。”
“噗!!!”女娲恶尸与殷浪听到这话,顿时同时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尼玛,这纣王莫非是我肚里的蛔虫?怎么无论我想什么,他都能猜到?这也太邪门了!】
“这般刁钻古怪的想法,竟是这凡人的人王能想到的?就连本宫都未曾料到!不过细细想来,此想法确实精妙绝伦。虽说山河社稷图是极品先天灵宝,但本宫一直以来都只是将其当作困人的法宝,从未深入探究过它的其他用途,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的确,作为极品先天灵宝,山河社稷图的威力远不止于此。它引导和容纳灵魂的能力不过是小菜一碟,甚至能够直接在其中构建一个安置诸神的神圣天庭,这对于完成封神大业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随后,女娲恶尸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到底该不该将山河社稷图赐予人王帝辛呢?这可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山河社稷图乃是极品先天灵宝,若是贸然赐予,定会引起其他圣人的猜疑与警惕,甚至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再者,封神一事乃是道祖亲自定下,又经过六圣签押认可的。本宫若私自将山河社稷图用于帮助人王帝辛完成封神大业,这是否过于挑衅天道?会不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就在女娲恶尸犹豫不决之时,殷浪的声音从她背后悠悠传来:“在想什么呢?那昏君好不容易才走,快来,躺好。”
女娲恶尸闻言,身体微微一僵,心中暗自思忖:这夫君竟如此大胆,公然称呼人王帝辛为昏君,他到底是何来路?为何如此行事无忌?
“哦……好!”女娲恶尸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学着殷浪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躺到他身侧,心中却依旧思绪万千。
“想不到纣王这昏君竟能想到此处,当真有趣。”殷浪这般言语,引得女娲恶尸侧目相看。两人对视一眼后,殷浪又道:“若你那傻缺主人女娲够聪慧,便应接受纣王的请求,以山河社稷图镇压人族圣宫,绑定人族气运。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