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洗衣

“你很怕我？”张远之问道。“没有。”苏羽落小心翼翼地回答。“那你为何如此拘谨？”张远之微微皱起眉头。“我...我只是...”苏羽落站在那里，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张远之的问题。她的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服，衣角在她的手中被拧成一团褶皱。她低垂着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地面，她的嘴唇微微抿着。

“罢了，你不愿意说话便算了。”张远之说道。苏羽落头低得更深了，她以为张远之更加讨厌她了。她微微抿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想要解释，想要告诉张远之她并不是不愿意说话，只是害怕说错话让他更加厌烦。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苏羽落依旧如往日一般，默默地不发一言。反倒是张远之，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想要和苏羽落聊聊天的冲动。然而，苏羽落却始终觉得张远之与她聊天仅仅是因为无聊罢了，并非对她的厌烦有所减少。所以，即便她不得已回答张远之的问题，也都是极尽克制，尽量少说。每当张远之开口询问，苏羽落便小心翼翼地回应，张远之对苏羽落的谨慎感到无奈。

苏羽落每日都为张远之上药，渐渐地，张远之的视力恢复了，能够看见了。然而他却并未将此事告知苏羽落。因为端王的人仍在暗中监视着他，他不清楚端王究竟有何图谋，所以暂且决定继续佯装成瞎子。

张远之的眼睛上依旧缠绕着轻薄的纱布。每一天，他透过那层纱布，静静地看着苏羽落为他送饭、上药。苏羽落的眼中总是盈满了爱意，她的动作极其温柔。每次看到张远之多吃两口饭，她便会露出开心的笑容。张远之每次被苏羽落那满含爱意的眼神注视着，都会觉得有些不自在，然而，他的心中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间变得柔软起来。

这日，张远之吃完饭后，静静地靠坐在椅子上。苏羽落则默默地开始收拾碗筷，不一会儿就将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随后苏羽落又来到张远之身边，准备收拾他的衣物去清洗。张远之看着苏羽落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开口说道：“衣服先放着吧。”苏羽落听到张远之的话，连忙回应道：“没事，我很快洗好。”张远之听到苏羽落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地有些生气。他赌气般地说道：“那你洗了吧，还有床单，也一起洗了吧。”苏羽落微微一愣，她感受到了张远之的生气，但是她却不知道张远之在气什么。她不敢拒绝张远之的要求，于是她低下头，轻声回应道：“好。”然而，苏羽落的顺从回应，却让张远之更加生气了。他像是要故意为难苏羽落一般，继续说道：“还有我箱子里的所有衣服和床单，都一起洗了吧。”

苏羽落听到张远之的这句话，微微一怔，她缓缓低下头，“果然，他还是讨厌我的吧...”苏羽落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她还是顺从地回应道，“好。”苏羽落默默地将箱子里所有的衣服和床单都拿走。张远之望着苏羽落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苏羽落如此顺从的样子，心中会烦躁不安。

苏羽落将一盆盆清水打来，把那些衣物逐一浸泡在水中。双手轻轻揉搓着布料，她一直洗到了凌晨，她的双手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和搓洗，已经变得通红。当最后一件衣服被洗净并整齐地搭好后，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去休息。张远之坐在房间里，他听到苏羽落不断地在搓洗着衣物，那一下又一下的水声，让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凌晨听到苏羽落离去的脚步声，他紧紧地攥着拳头。

第二天一早，苏羽落如往常一般给张远之送早饭。张远之看着苏羽落，明明她昨晚忙到半夜，为何今天一早还能起这么早给他送饭？张远之带着压抑的怒火，问道：“你不累吗？”苏羽落微微一愣，连忙回应道：“不累。”张远之的怒火瞬间更旺了，他提高了音量说道：“你洗衣服洗到大半夜，早上又起那么早做饭，你真的不累吗？”苏羽落以为是昨晚洗衣服吵到了张远之睡觉，所以他才会如此生气。她低下头，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张远之的怒火瞬间转化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吼道：“你为什么道歉？我让你洗那么多衣服，你就一定要一晚上洗完吗？”苏羽落的头愈发低垂了下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不会再...吵着你睡觉了...”张远之真的是又气又急，他气苏羽落为什么会仅仅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如此委屈自己。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只能紧紧地握住拳头。张远之看苏羽落如此态度，说道：“算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随后，他默默地开始吃早饭，苏羽落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张远之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对苏羽落发这么大的火，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吃完早饭，苏羽落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地默默收拾着碗筷。张远之静静地看着苏羽落忙碌的背影，那纤细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微微晃动着。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苏羽落的感觉，好像不一样了。张远之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这种不一样的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清楚，从这一刻起，苏羽落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