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人?
珍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眼神看向他,像是在询问。
他五官硬朗,棱角分明,皮肤质地也是男明星当中少见的白皙,化妆师笑笑每次为他上妆时,都会忍不住心下一叹: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但每次他又是最不费力且用时最少的那个,要不是为了更好的搭配服装造型,估计他也不会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仍由自己来摆弄了。
笑笑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在这行干久了,她比谁都清楚此时此刻自己最应该干什么,沉默,安静的沉默,以及闭紧自己的嘴巴。
珍姐愣了一瞬之后,迅速反应了过来,眼神扫了笑笑一眼,里面暗示意味极强。
她走上前,接过千玺手中的通稿,然后低声开口:“想清楚了?”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的闭上眼睛,眼窝下方投下一片阴影,随着灯光的映射,一颤一颤的,像极了飞落的蝶翅,令人无端升起一股心疼。
正式表演那天,京城难得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大地白茫茫一片,干净极了。
安达火急火燎的从机场赶往工作室,身边还跟着一个短发微卷的黑色皮肤女士,个子很高,身形修长,走起路来和安达难得同频,两人一路疾驰,终于在停车场截住了珍姐。
“风风火火的,要了命了?”
珍姐没好气的开口,这死妮子现在是越来越造次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自己拉拉扯扯?纵是心底不断吐槽但还是没忍住将身体朝向了她,让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靠在了自己身上。
安达反而变本加厉的伸手捏了捏头顶那张正口是心非的脸,嗯,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也不枉自个儿整天成堆的化妆品像流水似的往她屋里头塞了。
察觉到一道刀子似的眼神,安达叹了口气,心情骤然从云端跌落。
她的手像深秋的落叶似的,缓缓垂了下去,带着些许落寞。
“有事说事儿。”
还是熟悉的京片儿,但不知为何,却隐约夹杂了一丝火气。
有那么生气吗?不就靠了一下吗?又不是我主动凑过去的。
安达边想边生气,身体也离开站直,还顺势往一旁走了几步。
“喏,新活。”
她说完就站在了一旁,再未开口。直到珍姐激动的将人请到办公室,商谈完一个简单的合作方案后,她才三言两语将简宁那晚遇到大雪封山差点儿遭遇雪崩的事情说了出来。
西西听得心惊肉跳,一个劲儿捂着自己的嘴巴,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这可是能分分钟要人命的事啊,简宁她,也太大胆了。
“你最想说给听的人,恐怕不是我吧?”
珍姐想起这些就来气,年轻人什么都好,就是这毫无来由的脾气和骄傲磨人,这么好的两个人,她本来还想大炒特炒一把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来着呢。
一场三分半的舞台表演引起了空前的讨论热度,热搜争先恐后的一个接一个涌现,新晋影帝和新晋小花的组合,即使不炒作不宣传也足够让两人的粉丝红了眼。
“是激动的,千玺已经将近一千天没有舞台演出了,作为粉丝,没有人会不想见到他,即使是在屏幕里,但他这样耀眼的人,就应该站在万丈的光芒中,享受滔天的掌声和欢呼。”
时莱一边看一边止不住的各种点赞评论,还不忘了实时发表一下自己的真爱粉心得。
简宁一上午已经快被她给烦死了。早知道就不让护士随便放她进来了。
“你不是回来过年的吗?”
要是其他人可能就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但奈何她是时莱啊,还以为简宁是在跟她聊回老家过年的事呢,拿着手机就蹦跶到了床边,然后叽叽喳喳的开始了她的游说。
“你上次回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外婆都快认不出你来了,这次咱俩就一起回吧,正好做个伴。”
“我记得我三分钟之前刚刚回答过这个问题,时莱,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在国外这几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简宁说着就忍不住上手,她是独生女,时莱也是。从小到大两人就跟穿了一条裤子一般,形影不离,直到上了高中,一个嚷嚷着出了国,一个闷不做声的选择了艺术。
其实严格论起来时莱应该是上手教育的那一个,因为她比简宁要年长一岁多,但她拒不承认这个事实,就连简宁的姑姑她的亲妈,也不断模糊着这个说辞,“什么表姐表妹的,小宁这性格,不当姐姐谁来当,时莱就该让小宁好好教训,小宁,听姑姑的,别心软,往疼了打,打坏了姑姑送医院治。”
简宁小时候还真下过几次死手,主要是时莱这丫头也是真淘气,今天刚把张家的小儿子揍了,隔天又开始磨刀霍霍想要把他们家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儿子也胖揍一顿,外婆性子软,人家找上门来,自然是好说歹说的各种劝。
她自是看不过去,先上去拎起一把桃树枝就是朝着屁股劈里啪啦一顿敲打,小时莱那会儿谁都不怕,就怕她。挨打了也不哭,顶多抽抽鼻子,因为她知道,张家那两小子绝对挨的比她还狠,她可是亲眼见过简宁冷着脸将陈婶家那混小子从城南拎到城西,只为当着他爸妈的面,打起来更解气一些。
不知不觉,儿时那种就连空气都飘着叮铃咣啷的响声的旧时光,也已经悄然离去,只剩下现在不得不伪装着和和气气的大人了。
象征性的拍了几下脑袋,简宁挥挥手让她一边待着去,真是扰人清梦,那个视频她都看了不下十遍了,也不嫌腻,讨打的时候那一连串的掌声还真是应景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