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不如人算,还未等云岁晚外出游历,千道流那边又有幺蛾子出现。
这天的云岁晚照常在小院之中闭眼假寐,怀中的小兔子在轻柔的抚摸下早已同周公下棋去了。
直到一丝微凉的寒意拂过面容,小眠片刻的云岁晚睁开双眸,远处的天际线上,一轮橙红的落日将落未落。
云岁晚看着那轮落日呆愣了好一会儿,总觉得今日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直到苏琴随口一言,她才晃然回悟,原本每日都到小院来的千道流似乎没有来。
云岁晚眉眼微微蹙起,眼中的神色颇为不解,也有一些可惜。
可惜了她的海棠花糕,虽然她也不是非要吃到不可,但昨日千道流曾答应过。
这个周身温煦的绅士男子似乎失约了。
答应过的事没有做到,让云岁晚这个信奉天道诺言的修者不太赞同。
苏琴看着自家主子那依旧清寒但又有不解之色的面容,忽然想起今日去武魂殿藏书阁时听到的话语,小心翼翼的开口:
“听说最近邪魂师频繁作恶,也不知道教皇冕下和长老们是否受了伤?”
来到武魂殿这些时日,苏琴倒是将以往对人类的浅薄看法有了新的认知,这位温厚而又果决的教皇冕下,对待下属刚柔有度,同武魂殿那些长老相处,也很是让人舒服。
苏琴的话让云岁晚突然就回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千道流时的场景,清寒的月色之色,满身狼狈和怆然的金发男子,眼中决然而又甘愿赴死的神色。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不过好歹也是朋友,她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在修仙界时她那个死对头也控诉过她的无情。
好歹千道流也是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这般想着,云岁晚便在苏琴的惊呼声中瞬间消失在小院之中。
简洁大方的内殿之中,武魂殿数位长老齐聚与此,金鳄站在窗边,本就凶悍的面容此刻紧紧绷着,担忧的看着床上眼眸紧闭的金发男子。
面色苍白,肩侧还有大片大片的黑气溢出,好不诡异。
那为千道流诊治的也是武魂殿的长老,辅助治疗系魂斗罗丹阳长老,因为是全大陆为数不多的辅助系魂斗罗,破格为武魂殿长老。
“教皇的伤怎么样?”看着丹阳长老起身,金鳄焦急的揪住丹阳长老的衣襟急吼吼的问道。
丹阳长老神色不算轻松,“这邪魂师的第九魂技含有污染性的邪气,若不是教皇冕下武魂的缘故,恐怕早已被那邪气腐蚀,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也没有办法?”
丹阳长老摇摇头。
“我来。”轻柔偶的女声忽然出现在殿中,一身广袖对襟的水碧云衫的云岁晚缓步靠近。
“云小姐。”金鳄看着来人错愕开口,第二次见到此人在场的众多长老依旧感到惊艳,别致而又独特的衣衫却极其适合眼前女子的气质,端和温然,步步如踏月。
众人不曾阻拦,但也有些警惕的看着靠近千道流的女子,好似一旦云岁晚对千道流出手,他们便会动手。
到底是来历不明,云岁晚感知到这股情绪也没有说什么。
人之常情。
修长的手指搭上那宽厚的手腕,往日略高的体温今日却有些寒凉,云岁晚把着千道流的脉,目光落在那人肩侧的黑气上。
云岁晚指尖灵力盛放,清灵的气息沁人心脾。
看着女子的手靠近千道流的肩,身后有人眼眸微瞪正要上前却被金鳄拦住,摇摇头挥下一众人的动作。
金鳄的年岁比千道流还大,自问看人极准,虽然还看不透眼前的女子,但气息无害眼眸清冽一看便知晓并无恶意。
刺目的光芒在殿中闪烁,随着安姝指尖的灵气落入千道流的肩膀,那骇人的邪气被一点一滴的抹去,极致的痛苦让千道流眉头紧皱,一层薄汗显露在棱角分明的面容上。
千道流只感觉有一道令人舒畅的气息汇入身躯,将那禁锢灵魂的雾气挥散。
一丝光亮没入眼中,一张淡然清丽的面容入眼,让记忆停留在邪魂师第九魂技时的千道流觉得很不真实。
他这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