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离刚解开衣物准备换药,房门就被敲响。
“阿离,你睡了吗?我来给你送药。”
即墨离重新系上衣带,然后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安逸就冲着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手里还晃了晃金疮药。
即墨离伸手去拿,却被安逸躲开,一个弯腰从他胳膊下面钻进了房间。
即墨离蹙眉,关上房门。
“药留下,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我走了谁给你上药啊?”安逸耍无赖。
“出去!”
即墨离说着就来拉安逸,安逸趁机把另一只手里的瓷瓶打开,撒了一点在即墨离的袖口,一股浓烈的花香顿时萦绕在鼻间。
即墨离反应过来想捂住口鼻,奈何药性发作,身子一软,倒向安逸。
安逸从刚刚开始就屏住了呼吸,这会儿没受到任何影响,接住倒向他的即墨离,把人扶着躺到了床上。
“你想做什么?”即墨离说话都有气无力。
“给你上药啊,就知道你不配合,别害怕,这药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的,睡一觉就没事了,我给你换好药你就可以睡觉了,你现在睡也行。”
安逸自顾自地说着,手里解开即墨离的衣带,在对方吃人的目光中,快速解开绷带,伤口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痂,但安逸心脏还是紧缩了一下。
“那会儿忘记你的伤了,你怎么不说还跟着一起喝酒酿,万一伤又严重了怎么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也不爱惜爱惜自己的身体。”
即墨离听着他关心的话语,眼神柔和了不少,桃花坞的这些年,人人都告诉他,要变得更强,在变强的路上,伤口是避免不了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可笑的是,这竟是从仇人之子口中说出来的。
安逸轻轻撒上金疮药,怕即墨离疼,学着娘亲的样子对着伤口呼气。一阵奇异的痒意瞬间传遍全身,即墨离感觉体内有一团火隐隐烧了起来。
安逸没发现对方的异样,继续吹着,直到鼻尖嗅到一股花香,才猛然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袖子里的瓷瓶不知何时掉了出来,里面的粉末撒了一地。
闭月羞花刚打开门就撞见了即墨离。还没说什么,即墨离便开了口。
“你们主子好像发热了。”
一听这话,闭月羞花慌忙往楼上跑,进了房间,看见床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主子,顿时慌了神,闭月直接从医馆把大夫拎了过来。
因着安逸这一烧就是三天,他们的行程又被迫慢了下来,闭月羞花每天轮流照看安逸,即墨离好几次都是在门口悄悄看一眼,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安逸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有那撕裂般的痛和烈火焚烧的感觉。
安逸睁开眼的第一刻,映入眼帘的就是闭月羞花喜极而泣的脸。
“太好了少主,你可吓死我们了。”
安逸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即墨离在哪儿。
“少主你要见他吗?我去叫他。”
闭月跑出去叫即墨离,羞花则是守着安逸抱怨。
“少主,你整整昏迷了三天,那个家伙一次都没来看过你,真是狼心狗肺。”他家少主好歹也把他从那个穷乡僻壤里带了出来,一路上没有缺吃少穿,他竟然连问都不问一下。
安逸没有接话,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即墨离很快来了,安逸眸光微闪,把闭月羞花赶到门外站着。
门别关上,安逸撑着要起身,即墨离见状伸手去扶,结果安逸先一步坐起来靠在床边,那双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到了极致,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安逸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刚要开口,就被即墨离抢先。
“那晚是一个意外,不准跟任何人提起。”
安逸气结:“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你这个登徒子!”
即墨离面无表情道:“药是你拿来的,你才是那个登徒子。”
安逸感觉自己对着这张漂亮的脸蛋都忍不下去了,明明吃亏的是自己,结果还是自己的错了!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没担当!”
即墨离眉毛上扬,嘴角微张,他第一次听人说自己没担当的。
“那你待如何?”
安逸气急败坏,他生平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痛感袭来,让他忍不住呼痛。
“你怎么了?”即墨离上前,坐到床边。
“不用你管,嘶!”
安逸拍开即墨离的手,刚准备躺下,腿一动又是一阵疼。
“我帮你看看。”
即墨离说着,强硬地给安逸翻了个身。
“你要干什么?住手!我不用你看!”
安逸的叫喊声传到门外,闭月羞花急忙道:“少主!”
此刻即墨离已经褪下了他的裤子,要是让闭月羞花看见,真是没脸见人了。
“别进来!我没事!”
即墨离检查了,除了轻微红肿还有几道细小的撕裂伤,并无大碍。
要是安逸知道即墨离心中所想,一定会给他一巴掌,他从小到大别说红肿,就是被蚊子咬都是屈指可数,现在弄成这样,还是小事儿!
即墨离从怀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药膏,用手指蘸取,学着那天晚上安逸给他擦药那般,轻柔地给安逸上药。
安逸无力阻止,只能把脸埋在枕头里,露出来的一双耳朵早已红透,两只手握成拳放在枕头两边,心里把即墨离骂了上千遍。
即墨离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晚,神情也变得不自然,快速上好药,便要离开。
“药我放这里,你回头自己上药。”
说罢,即墨离转身就要走,被安逸喊住。
“你好歹给我把裤子提上吧。”
即墨离折返回去,给安逸提上裤子,走出房门的时候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闭月羞花在即墨离离开后走了进来,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道。
“少主,你没事吧?”
安逸趴在床上,皮笑肉不笑地冲闭月招手。
闭月踌躇不前,安逸使劲儿拍了下床,闭月赶忙跪了过去。
安逸也没客气,直接上手拧闭月的耳朵。
“臭闭月!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惨了!”
“哎!疼疼疼,少主,你怎么了?”闭月不知道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骂他。
“要不是你,我能……算了。”这么丢脸的事儿,他说不出口。
“少主,那天晚上你该不会……”羞花观察安逸的表情,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哪天晚上?怎么了?不就是受了风寒发热了。”安逸直接装傻,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的。
羞花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怕自己万一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都删到这份儿上了,也该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