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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惊鸿(P)

树下六年

9月初,W市的天空刚刚经历了一场豪雨的洗礼,紧接着,太阳便迫不及待地占据了天际。

清丽一中的校门口,人群熙熙攘攘,开学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齐鸽站在人群中,不时地低头查看着手表,又或是抬头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等待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正当他开始感到焦急之时,一抹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校对面树荫下的一个男孩。

由于距离较远,齐鸽看不清那男孩的脸庞,但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穿与自己相同的校服,衣衫似乎有些宽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侧的肩膀已经露了出来。

男孩面前,几只小猫围成一圈,他手中捧着一些东西,可能是猫粮,轻轻地喂给它们。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洒落,斑驳陆离的光影落在男孩的脸上、背上,以及那向前伸出的手上。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场景如同一幅精心构图的艺术作品,让齐鸽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齐哥?你在看什么呀,整个人都愣住了。”胡彦白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他看着齐鸽像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直到他靠近,才发现齐鸽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某个方向。

“哦~原来是在欣赏美少年啊~”胡彦白打趣道。

“别胡说八道!”齐鸽猛地回过神来,声音略显尖锐,吓得胡彦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周围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齐鸽迅速拉起胡彦白,匆匆向校园内部走去,“都是因为你,来得这么晚。”

“哎?这还早得很呢,现在才七点四十,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呢。”胡彦白无辜地说道,试图为自己辩解。

齐鸽却不再回应,径直走进教室,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待胡彦白走进教室后,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缘分奇妙,从幼儿园到高中,竟然一直同班。性格开朗的二人很快便与周围的同学们打成一片,教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跟你们说……”

“哥们,你吃的是什么长大的?又高又帅的……”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很是吵闹,听得齐鸽不免有些心烦,要和所有人打好关系还是很难的。

有脚步声。

齐鸽从小耳朵就好,这微小的声音很快被他捕捉。

又该交新朋友了,他梳理了一下表情,抬起头来。

然而,当他刚抬起头来,目光触及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时,所有的念头瞬间停滞。是他!

原本准备挥动的手僵在半空中,连一句简单的“你好啊”都卡在喉咙里,无法成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跳得飞快,几乎要冲破胸腔。

齐鸽感到一阵眩晕,思绪混乱。这是怎样的情感呢?是惊喜?是紧张?还是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很不正常,明明只是站在远处看了几眼,就几眼,他便烙在心里甩不掉了。

解悠刚走进教室就感觉有人盯着他看,他顺势看过去,是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明明很远的距离,但就是能看见他的双眼皮,长睫毛。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一眼,齐鸽的心彻底坏掉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悬在耳边的手变得燥热,他轻轻挥了挥,随后,从容的笑了下。

解悠只是点了点头,便随便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了。

人陆续到齐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想必就是他们的班主任了。

“好了,安静。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陈崔,叫我陈老师就行。欢迎各位步入高中。”陈崔推了推眼镜,“今天下午主要是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选班干部,排座位什么的。这个座位是你们自己选的,我不太清楚,所以就根据身高稍微调整一下,其他的不变。”

说完,陈崔往台下看了看,一眼就注意到了埋头看书的解悠,走上前敲了敲桌子,“这位同学,你有点高啊,往后坐吧,就坐在那个男同学旁边。”他指了指齐鸽。

解悠没多言,拿起书和书包就朝那边走去。

齐鸽看着迎面走来的男生,突然心跳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以至于没听清胡彦白的嚎叫声。

“啊~不要啊~齐哥~”胡彦白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抹泪,直到解悠走到座位前才起身,离开前还不忘给齐鸽一拳。

见解悠坐下,齐鸽寻思是不是该打个招呼。

“你好呀,我叫齐鸽,以后咱就是同桌啦。”

“嗯,我叫解悠。”

安静了两三秒后,齐鸽又道:“我今天来的时候在校门外看见你了,你可真善良。”

说完他就后悔了,自己在说什么?!

解悠怔了怔,还是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解悠刚对上齐鸽目光的时候就觉得眼熟,明明没有见过他,现在好像都解释的清了,这目光跟他早上喂猫时感觉到的目光一模一样。

“不客气。”

不客气,完了,这次是真想死了,自己偷看别人还跟别人说了句不客气,毁灭吧!齐鸽决定以后封住自己的嘴巴。

“好了好了,大家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陈崔的声音打断了齐鸽想死的念头。

“啊——不是吧。”底下一片哀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环节。

“我叫万久怜,爱好是画画……”

“我叫秦栋,老师,我觉得我能当体委……”

……

很快就到了解悠,他向来对这种自我介绍颇为抗拒,上台只说了名字便不再言语。

但迫于底下的声音,他又补充道:“我妈说希望我悠闲自在,所以名悠。”

悠闲自在,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现在活的好像和他妈的期许完全相反。

下一个便是他的同桌了,这是他唯一认真听了的自我介绍,毕竟是同桌嘛。

“我叫齐鸽,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说这名字像女生,但是,我可是纯爷们哈。”

此话一出,台下传来一阵笑声,就连解悠都不禁笑了。

……

“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开始选班干部了,秦栋同学刚刚说想当体委,还有没有其他人想当的,没有的话就他了哈……”

“班长的话,其实我想让解悠同学试试,解悠同学中考英语考了满分,其他科目也很优秀,是咱们班的第一名,但是……”

此话一出,教室里的人都发出羡慕的声音。

齐鸽也觉得自己的同桌很厉害,忍不住碰了碰他。

“你这么厉害啊,我这算是捡到宝了,有个宝藏同桌。”

得到的回应依然只有谢谢,不过他发现自己的小同桌笑了。

只顾着看同桌,完全没听清老师说了啥,只知道最后的班长不是他,小同桌当了个英语课代表。

“好了,就这样,接下来的时间你们留在教室自习吧,班长管一下哈,然后明天准备军训。”

军训?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老师一走,教室瞬间炸开了锅,乱作一团,他看向自己的同桌,仍在乖乖看书,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么吵他是怎么看进去的呢?

“你在看我吗?”

从他进教室起,就感觉齐鸽时不时盯着自己看,还总是没话找话,很奇怪,他明明已经和周围人搞好关系了,却不去找他们,只围着自己,性格开朗的人难道要和所有人成为朋友吗,差自己一个就不行吗,他想。

“啊?那个……”就这么被抓了个现行,该怎么狡辩呢。“我就是想看看这么吵你是怎么看进去书的……”

“想看再吵都能看……”他顿了顿,接着说,“你是想和我做朋友吗,我同意了,不过我现在要看书,你能别看我了吗。”

“啊?哦哦哦好的好的”这番话着实把齐鸽整懵了,他交过那么多朋友,这种还是头一次见,不过见他主动提出并答应了,还是很开心的,连忙应道。

他趁解悠看得入迷时,拿出了日记本,他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齐鸽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

“今天交到了个很特别的朋友,算朋友吗,算吧,他都说了诶。”他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他很漂亮,很善良,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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