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闪烁,金色的佛陀神色悲悯。
暮续跪在蒲团上,老主持在他身边敲着木鱼。
空旷的大殿中,唯有木鱼声,一下又一下,似是敲打在暮续心头。
“拜你若真的有用,就请你保佑小少爷,我暮续,一生杀人无数,自觉罪大恶极,愿替谢宁鹤担下一生折难,只求他无病无灾。”他深深俯身一拜,“求佛祖显灵。”
“暮侠士,太师大人醒了,正传您呢。”福喜放轻了声音传话。
暮续一路狂奔回去,甚至都忘了自己会轻功,进门时还被绊了一下。
宁邑不管怎么样都对他看不上眼,听到动静后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对着谢宁鹤低声细语道:“那老师,朕就先回去了?”
谢宁鹤的唇上仍然没有颜色,他轻声嘱咐道:“陛下回去要更小心才是……”
“是,朕知晓的,老师也是,有任何不适记得传太医看看。”
谢宁鹤无力地点点头,宁邑一行人走后,他才把目光落到暮续身上。
“怎么不过来……”谢宁鹤说话还是很费劲儿,暮续大步走近,在他床边蹲下。
谢宁鹤一眼就注意到他脸上有未消的指印,他眼神一变,“陛下打的?”
暮续握住他的手,低着头把脸贴上去,不发一言。
“委屈了?我会向陛下给你讨个……”谢宁鹤指尖湿润,他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哭什么?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是不是?我的小狗?不疼了……”
暮续满眼通红抬起脸,“当时……我要是先替你试一下……”
“胡话。”谢宁鹤轻轻蹭去他的泪,“不是你的错,乖乖。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许哭了。”
“若是我能再细心一点……”
“听话,我现在还没什么力气哄你,等我好些了,再来撒娇,好不好?”
暮续满腔伤感愧疚被他说得都快没了,他声音重了点,“我没撒娇!我这是……”
“嘶……”谢宁鹤皱起眉,暮续“唰”一下站起来,“我去叫太医!”
“慢着……”谢宁鹤轻轻扯住他的衣角,无奈叹气道:“我没事,是你刚刚声音太大……震到我了。”
暮续收声,沉默地蹲下。
“别蹲着,坐床边,我想看看你。”谢宁鹤扯了扯嘴角,本意是安慰他一下。
谁料暮续直接撇开头,谢宁鹤嘴角平直,淡淡道:“不想看就出去吧。”
暮续猛地转过头,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道:“要看!”
“你……”谢宁鹤勾勾他的手指,“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低头。”
暮续抹了把脸,以免眼泪沾到谢宁鹤,低头,“做什……”
谢宁鹤吻了他一下,“亲你。”
“这又是奖赏还是补偿?”
“奖赏。”谢宁鹤抬手描摹他的眉眼,“还记得吗?你把我的舌头亲破了,我才没喝那汤的,所以是你救了我的命。”
暮续刚欲开口,他又亲了第二下,“这是补偿,陛下打你的时候,我没能护着你。”
“我没有怨言……”
暮续的话被他的第三个吻堵在了嘴里,谢宁鹤心疼地轻抚他脸上的伤,“第三,是……你那天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