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空气打了一顿王八拳，我终于把自己哄好了，旁边的许芯眼睁睁看着我发疯，都不过来劝一下。
“热水太烫我不敢喝，人心太凉我不敢碰。”我把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做出了一种看尽世态炎凉的表情。
许芯扇了我一个小嘴巴，“跟谁学的？不准这样。”
我被打的蒙了一下，她怎么还教育起我了？明明她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人！
“big胆，以下犯上，竟然还敢打皇上，你不要命了？”我掐住了许芯的脖子，许芯也不甘示弱，回掐住我，“那咋了？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我总感觉这话有点莫名的熟悉，好像是黎簇那小子的口头禅，这两人还挺像，都给我一种想打死他们的冲动，不过说起来也确实很久没有见黎簇了，还有点想他。
许芯见我发愣，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你没事儿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一巴掌把她在我脸上作乱的手拍开，也没心思和她闹了，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默默发呆。
许芯见我没了兴致也不纠缠，自顾自的整理账本，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有点莫名其妙的低落。
沉默了片刻，我还是打破了僵局，“你明天陪我去看一个人吧。”
许芯头也不抬，“行啊。”
“你不问问是谁吗？”
“不问，你又不会害我，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我连夜查了黎簇的住址，第二天一早就和许芯站到了他家门口。
黎簇不再住在之前的那个小楼，而是一间独立的小院，我让许芯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我见到了黎簇，他双腿残疾，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再也踢不了前锋了，沙海计划太疯狂了，九门中人为了摆脱这纠缠了几十年的枷锁，赌上了一切，而黎簇只是被牵扯其中的普通人。
我静静地伫立在他身前，他只是稍稍抬起头来，眼神里是一层浓郁化不开的阴郁。
"吴邪没来。" 这句平淡无奇的陈述句从我口中缓缓吐出，仿佛一阵轻风，轻柔到似乎随时都会被周围的空气吹散。然而，尽管我的声音如此之轻，它还是清晰地传入了黎簇的耳中。
他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只是默默地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将其放入口中轻轻吸了一下。
烟雾从他的口鼻处袅袅升起，模糊了他那张略显冷峻的面容。过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我知道。" 接着，他又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我，继续问道："你除了这个，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了吗？"
面对他的质问，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其实，我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话到嘴边却又如鲠在喉。毕竟，他身上的伤是由吴邪和汪家共同造成的，而作为汪家一员的我，在他的眼中恐怕也是难辞其咎。
他此时坐在轮椅上，比我稍矮一些，本该显得弱势，但却给我带来了一种沙海邪的压迫感，我与他只有一步之遥，他突然伸手扯住我的衣领，把我往下拉到和他平视，他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在期待着我会说些什么，但我只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将烟吐到我的脸上。
我猝不及防，被这浓烈的烟雾猛地呛到，顿时咳嗽不止，眼泪都快要咳出来了。而他看到我的狼狈模样，却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真是疯了。”我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忍不住骂道，并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只见他听到我的话后，突然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身体微微颤抖着。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哭泣还是在大笑，只能从他那压抑的声音中分辨出一丝疯狂和绝望。
“是啊，我早就疯了……早在被拉进这个该死的局的时候，我就已经彻底疯掉了！”他的声音透过手指缝传出来，此刻的黎簇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曾经熟悉的温和少年，而是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让人望而生畏的疯子。
我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时间内，黎簇会变成这样一副可怕的样子。然而，在惊愕之余，更多的却是对他深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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