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刺骨的寒风穿透心。
白茫茫的雪地上延绵几公里行走着一群队伍。
他们每行走一步手上和脚上的镣铐都会发出框框声响。
魔天刑双眼无神,脚步虽沉重但早已被寒冷的冰雪冻得失去知觉,像机械般一步步往前。
他抬头看着前方曾经骁勇善战但此时早已失去光辉的人,他的父亲——魔地空。
如父亲不是一意孤行骄傲自满不听取他的意见,势要整个族群入侵昆仑大地也不会沦落此地步。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眼前这片将要封印整个族群的地方。
忽然前方带头的魔地空停下脚步,后方队伍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跟着停下,全都抬起头来。
“哐哐”不停的镣铐声响有序地逐渐减少然后消失,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魔地空看着眼前引路的离心火往上升高,所有魔冥人跟着抬头看着那火光。
一路上白茫茫的雪花遮盖了地貌,原来,他们已进入了这座硕大的山谷中,这座将要封印他们的山谷。
魔天刑视线一直跟随着离心火,看着它往山谷出口飘去。
六个月的三百多里徒步早已让他失去所有体力。
可就在此时眼里映出火光。
僵硬的面部表情开始有了变化,他不甘心。
他迈开腿不自然的跑着,所有人都看着他狼狈的往前跑,“哐哐”声响在山谷里回荡。
看着那火光大喊“不要。”
“轰~”
红色火光从出口处开始蔓延将整片山谷染红,从此,他们只能在这白雪飞舞的山谷中生活。
魔天刑跪在地上,嘴里不断吐出白气,低头看着自己双手,套在他身上六个月的镣铐消失了。
在这挤满魔冥人的山谷中一点也不温暖,内心除了冰冷只有不甘。
日月如梭,在山谷里生活已有三十年。
他们搭建了属于自己的房屋,他们不断繁衍以便有充足的后代补充。
魔天刑开始蓄起胡子站在空旷的山谷中,看着那只黑色乌鸦在自由自在飞翔。
那乌鸦从山谷上空飞进来又从谷底出口飞出。
他原先那无关的眼神被眼前这乌鸦惊住了。
“它能飞出去?它能飞出去?”
魔天刑往谷口疯狂奔跑,直到被脚下那大石头绊倒趴在地上。
起来那一刻脸上仍旧挂着微笑。
往后的日子里,每天他都站在山谷中心抬头看着上空等待飞进来的猎物。
好几天没有遇到乌鸦,偶尔会有大鹰飞过却不飞进山谷。
等待半个月手里空无一物,他灰心丧气回到房间不理会任何人。
妻子为他准备的早已变成硬石头。
在安静的房间里听到餐桌那发出微小声响,原来是碗里的小老鼠变成了蟑螂的晚餐。
他拿起碗本想生气扔掉,忽然灵光一闪一手抓着蟑螂一手抓着硬邦邦的早饭笑着说:“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们呢?”
翌日,魔天刑抓来几只小老鼠和蟑螂将它们带到山谷口前。
将手里那几只不停在叽叽叫的小老鼠放在雪地上。
从魔掌挣脱出的小老鼠们像猎豹的速度跑出谷口。
“哈哈哈哈哈”,魔天刑发出疯狂大笑,一手将蟑螂扔出。
果然如他所料,这些没有魔力的动物根本不会被这结界网拦住。
在这疯狂大笑之下他想到一个实验计划。
他将自己的食物和挖来的虫子全堆积在碗里放到雪地中,等待乌鸦的到来。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从早到晚碗里的东西变成白花花与雪地融为一体。
又是一夜无眠,原来乌黑的秀发冒出几根银丝。
他的父亲和妻子不明白魔天刑在捣鼓什么,整天把自己关起来然后又神经兮兮的傻笑,然后又失落。
清晨,魔天刑踏出房门来到山谷中要将那碗收回。
当他走近一看,原来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来了精神。
“没有了?都吃完了?”他兴奋捧着手里的碗抬头望向天空。
没有修剪的胡子,没有梳洗整理的面容,手里拿着破碗,在雪地上疯狂奔跑的样子被他父亲魔地空看见了。
魔地空低头叹气道:“我看好的儿子疯了吗?”他边走边摇头,脸上的皱纹早已融合了那眉头紧皱而起的川字纹。
看到希望的魔天刑赶紧又去捣鼓新鲜的食物。这回他计划的更周全,要时时刻刻日日夜夜盯着猎物的到来。
他将新鲜拌好的食物放回原位,默默看着上空悠悠说道:“既然你喜欢夜晚出动那我就在夜晚守着你的到来。”
这夜魔天刑蹲在一间小小的柴房里等候。
他要抓到这只乌鸦,还要抓更多的乌鸦来做实验。
夜里寂静如斯,风声停了,白雪不飘了,魔斯山谷上空出现一只鸟在盘旋着。
魔天刑握紧双拳,眼里都是期待的光芒,说:“你终于来了。”
在上空盘旋的鸟向下飞行,越靠近那碗里的食物这鸟的身形就越大。
大鸟伸出爪子一把将碗里的食物抓起然后飞走了。
魔天刑心情瞬间从山顶跌落谷底,一脚踹开这破柴房的门冲到碗前拿起这空无一物的破碗,看着上空远去的那只大鸟说:“你不是乌鸦?”
平静片刻后,一边嘴角微微扯起,眉眼弯弯笑着说:“不管你是什么鸟,天下没有免费的夜宵。”
“哈哈哈”,魔天刑在雪地上狂奔大笑,引起附近几个魔冥人的注视。
其中一位推开半边窗户说:“魔天刑不会是疯了吧?”
另一位看着他一路狂奔大笑摇头道:“哎,可惜了,可惜了。我们魔冥族的未来这次真的没有希望了。”
两人随着魔天刑远去的狂笑声默默关上窗户。
翌日,雪地上出现十个碗,碗外有一圈圆形电流包围着。
碗里都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等待猎物到来。
魔天刑依旧躲在那破旧的柴房里,透过窗缝认真观察。
那小小的窗缝映入一道光,照着他那消瘦的脸庞,脸上露出的是欢愉、兴奋、期待与阴森的笑容。
“我的小猎物,准备的食物丰富又多彩,我等着你们。”
小小的柴房里发出一阵阵外部听不见的哑笑声。昨晚被他踹烂的门居然被他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