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擦过刀刃发出一阵嗡鸣，刀身在轻浮渡地颤动，就连持刀人的虎口被震的也有点发麻，何以安自觉再跟程离这么近没有任何好处，借着这个机会转身跑向场地的内墙，可程现在的立场是何以安的敌人，绝不会放任她躲下去。
既然你躲起来了，那我就把你逼出来。在何以安身后跟着的是程射出的子弹，穿墙而过紧跟着何以安移动，有的还会在前面拦截何以安的行径路线，程站在原地提高音量道：“小安，躲起来是没用的，我已经很留手了。”
何以安大声喊道：“老师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最终何以安还是在程的火力压制下疯狂逃窜，在最后一面内墙倒塌的时候重新回到了中心场地，坐在地上喘着气回答道：“老师，你有电话。”
被何以安提醒后，程才后知后觉的听到自己手机的电话铃声，怎么会没听到了是反应力又下降了吗？
“指挥，内海墙遭到了C1级感染生物袭击，现已经有倒塌趋势，请带增员到这里。”
“我知道了，麻烦再撑一小时。”
“明白，指挥。”
何以安在程通电话的时候在思考刚刚老师真的没听见手机响铃了吗？
程挂断电话便示意何以安跟上一起往场地外走去，边走边向她交代了刚刚的电话内容，并且嘱咐道：“我不确定会去多久，这段时间你去模拟场训练或者跟预备一起训练，有什么事情找167，别惹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师。”何以安在后面回道，过了会儿又问道：“老师，这件事是很棘手吗？”
程回道：“即棘手也麻烦。内海墙是三墙中最坚固的，绝不是少数C1级猎物可以撞开的，很多的C1级加上C2及其以下的猎物一起突袭，很可能加雷斯也在其中，等事情解决后期的调查也是麻烦事。”
冬天的夜晚，万物流转，唯留萧瑟。晚风凉透，如薄板之刀，肆意切割着空气。寒意，仿若无孔不入的细针，见缝插针地钻入每一个毛孔。
光秃秃的树枝，如一支支伸向天空的枯瘦手臂，极力想抓住些什么，却又徒劳无功。它们在夜风中颤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似是在诉说着冬日的寂寥。然而，正是这些光秃秃的树枝，让天上的星星显得更加明亮，也让天上航行飞机格外显眼。
何以安坐在程的办公椅上，目光透过身后的落地窗定在从这里的机场起飞的飞机上，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比如为什么要把01从西北区急调过去，那既然这样老师是不是可以不用去的；这次要多久才能见到老师，她总是这么忙吗？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老师会平安回来吗？她会的，毕竟老师很强的。
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了何以安的思绪，“坐在这里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听到我进来的声音了吗？”
何以安在听出对方是谁后，很是敷衍道“听到了，从你乘的电梯运行开始就知道了。”
“耳朵还挺灵的”，167把一个U盘插入桌上的电脑插口中，调侃道：“也就你敢这么坐在老师的位置上了，转过来工作吧，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可不是天马行空的时间。”
“又是档案和人员名单？这是要多少人过去，才过了半个小时不到那边事态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严重到超乎想象，来之前看了一下内海墙那边的监控，已经塌陷一道空口了，还没失守全靠守城拼命抵抗”，167操纵鼠标点开一个页面道“这是狩猎军的总网站，上面有城墙那边的监控摄影，你看。”
何以安看着沾满电脑屏幕的监控，上面赫然显示着已经塌陷的内海墙，但又感到疑惑：“问你个问题，为什么猎物要从海面上方进攻而不是从海面下方？那样又方便了自己也限制了你们，何乐而不为。”
167解释道：“这是因为在海底我们种植了大量的C5—6，对猎物进行了限制。”
C5—6是C5型中一种特殊的植物感染生物，它对除自己以外的其他感染生物具有理想的克制效果，反倒是对狩猎军没什么威胁。
“发现C5—6只是意外，当时要不是老师和01注意到它，可能还真要错过这个机会了。”
何以安问道：“陆地城墙地底也种满了？还是说它的根系已经发达到莫霍界面？”
167回道：“怎么不能是两个都是。”
何以安道：“藏的真深。”
167问道：“是发现什么了？”
何以安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划着鼠标一目十行的看着人员档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陆地面好守，但地下好攻，猎物放弃瞒着狩猎军从地下进攻的最优选从而转到海上，这就说明地下一定有它们无法突破的防线，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想法还是太年轻，莫霍面在地下33km吧，现在已知的C1型达到的最深也才12多km。”
167笑着道：“防患于未然嘛，反正也不是世家花的人力和钱，再说了知道就行别到处说，会被骂浪费钱的。”
这也太防患于未然了，何以安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吐槽道。
167又道：“为什么不问C3？”
何以安无语道：“空中有防点，新闻讲过。”
何以安突然在档案里面看见个熟悉的名字，“01怎么也在里面？”转头向167问道。
167一边忙着核查物资，抽空回道：“01？哦，世家想要01手上的西区和西北区，而且也没有比01更合适的人选。”
“他们怎么就知道01一定会被选成守城的指挥呢？”何以安伸个懒腰瘫在椅子上，懒懒道：“但是只派了01，这不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内海墙守城是东北林家的林权，再说01是总部的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对吧。”
167道：“为了维持总部和世家的关系，一些被派去分部的指挥和执行都是听分部的命令。”
何以安换了个姿势继续瘫着，道：“总感觉总部跟世家的关系很差。”
167没有把话接下去，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何以安刚刚说的话。周围的空气因为黑夜的加持这会儿显得更加安静。何以安也不是话多的主，把椅子向后转，对着外面的黑夜发呆去了。
……
“两点了，你还要多久？”何以安回过神，从窗户中电脑的倒影上看了下时间，又看向还在忙的167，忍不住开口催道“我还要睡觉，你的报告还要写多久，写这么多废话是在维持和世家岌岌可危的关系吗。”
“快写完了，很抱歉耽误你睡觉了，但是这篇报告是写给政府的，年度总结报告。”167出声回道，“先不谈这个了，你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挺好的。”
167听到这句话时敲键盘的手略微停顿了几秒，想起老师在六月跟自己说的话，“以后多注意一下小安的状态，纯度高达90％的药剂无论小安自身的抗体有多高，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影响，C对精神的掌控一直都是最拿手的，小安现在的精神已经有点危险了，在她的感染率稳定下来之前别刺激她。”
097接过程的话，说道：“还有她现在综合能力提升的过于快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167道：“但是我现在感觉她的精神状态挺好的。”
徐安反驳道：“并没有多好，这不是程一直陪在那小姑娘身边看着她，才让你觉得她精神稳定，视线从工作上稍微移开多关注一下周围，那小姑娘这段时间经常发呆，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来的时候呆多了，话也少。”
程道“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告诉你是因为前段时间你一直在分部忙小安学校的那件事，之后多留意一下。”
097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还跟你睡一起？”
167：“！？”
可能是167的表情太过于震惊，程便先向他解释道：“小安最近一直都睡不着，精神状态也不好，所以我就让她跟我睡在一起了，由我看着她总不至于出问题。”
097打趣道：“你老师一会儿讲故事，一会儿唱儿歌的，真把她当三岁小孩了。”
“一般哄人睡觉不都是这样的吗？”程对097的话感到很疑惑，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也有一个人这样来哄自己，她只不过是照做而已。
“那是三岁小孩才用的招数，程。”徐安提醒道：“十五岁的小孩不太适用，反正徐子乘那小子我就没哄过。”
097向徐安怼道：“徐子乘都是我带的，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
徐安道：“他是你侄子，你不带他谁带他？”
097反驳道：“那他还是你儿子呢！”
……
167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争吵不休的两人，心中不禁感叹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还是像小学生一样。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试图找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却发现自己似乎无能为力。
“小元”
“怎么了？老师。”
“这两天你抽个空去见见小安，她的情况你应该就了解了。这次找你过来主要是因为这几天我有任务要出去，要你看着小安。”
……
167看着写好的报告点了保存，便把电脑关机了。伸了个懒腰，开始整理桌上的东西，一边向何以安闲聊道：“对了，你明天要打试剂了吧？”
“嗯，明天上午10点。”
“老师跟我说你之后可以跟预备一起训练，想好什么时候去了吗？我好跟教员说一下。”
何以安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老师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估计最快也要两个多星期。”
“后天”
“行，早点休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