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国,刺客组织某偏殿。
紫袍男人徘徊在殿堂中,犹豫不决,终于眼眸一定,似乎下定了决心,向殿后走去。男人转过一道屏风,到了一面墙前。他手掌按在墙上,墙面沿着他的手掌边缘亮起。伴随着机械声,墙面从中打开,一条旋转楼梯出现在眼前,直通地下。
紫袍男人顺着楼梯向下而行。不知道多久,楼梯渐尽,隐隐出现一道道栏杆,似乎有一人靠在栏上。凑近些看,原来是监牢的铁栏。
紫袍男人取下楼梯墙侧的蜡烛,走近监牢,蜡烛向前探。
“萧……好久不见,老朋友,”监牢里传出苍老的声音。
烛光渐渐映出那牢中之人满是褶皱的脸。正是齐裕安。
“你这又是为了什么?”萧沉默了一下,问。
“你脊柱的伤好的怎样?”齐裕安不答,却很随意地问萧。
“托你的福,还没好,”萧冷冷地回答。
齐裕安呵呵笑了几声。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愿低一点头?”萧摇头。
“低一点头?像你那样,做玄武国那帮道貌岸然之士的狗么?”
“那也不能勾结斯特国吧?”萧神色冷冽,“那可是叛国。”
齐老头笑嘻嘻的,“看来咱俩半斤八两。”
一阵诡异的沉默。
“对了,我见到你那个小徒弟了,”齐老头漫不经心地说,“当然啦,你未必把他当徒弟。”
“他当然是我的徒弟,”萧眸子一眯。
“不用这样假惺惺的,你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齐裕安撇嘴,“不过你眼光不错,确实是个好苗子。”
萧默然许久,忽然道,“我这回是帮不了你了。很多人都知道了你闹出的事。明天,你会被送去高塔之上,到时候整个刺客组织都会看着你。”
“我也不需要帮,”老头一脸无所谓,“几年前,从我武功尽废开始,我就想明白会有这一天。成了,便是老天眷顾;败了,便是命。”
“你好自为之,”萧无话可说,将蜡烛戳灭,离开了。
然而萧没看到,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齐裕安露出一抹笑容。
……
“小二,来一碗牛杂,”柒随意坐下,拍几个铜板,招呼道。
“好嘞,客官。”
完成了起义军一件,今天倒是难得没再有什么任务。柒便到一家小店,点一碗牛杂。
童年时,娘亲经常在带他出去玩时买一碗牛杂。热腾腾的,辣乎乎的牛杂,直暖到人心窝里。
他现在还是喜欢吃牛杂,去到饭店客栈,往往还习惯问一问店家有没有牛杂。
这算是他与过去唯一的纽带。
这家小店的牛杂和他以前吃过的有些区别,不过聊胜于无。
吃完饭,还得睡一觉……他可是为了援助皇军一夜没合眼。柒跟起义军大战了一晚,又从梁城赶回到暗影殿,期间勉强在青鸟背上打了个盹儿,然后交付了那个老头,到现在都中午了……现在他又累又饿又困。而且明天一早还要有新任务,不睡一觉大抵会猝死。
等牛杂期间,柒困得头一点一点的。
小二端着牛杂,远远过来,内心疑惑……这位客官咋不停地磕头?
吃完饭,柒迷迷糊糊回到府邸,倒头就睡。
……
“娘,你看我抓到了什么?”小男孩满身泥污,两手背后,带着黑眼圈的大眼睛闪着兴奋。
“抓到什么?”娘亲微笑着问。
“诺,”小男孩伸出手来,摊开掌心。只见手心里爬着一只螳螂。但这螳螂模样奇特,全身粉红,各个关节像是花瓣拼成。
“兰花螳螂啊……”娘亲笑着摸摸小男孩的头,“真厉害,好美的螳螂。”
“哎呦,”小男孩后知后觉地弯腰捂住右脚踝,龇牙咧嘴。
“让娘亲看看,”女人担忧地扶着小男孩坐下,轻轻掀开裤腿。只见膝盖小腿都是擦伤,右脚脚腕都是淤青。
“天呀!你这是做了什么?”娘亲一边惊讶着,一边满眼的心疼。
“抓螳螂的时候,摔了一跤,”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是爬树抓螳螂,结果摔下树来了……但他没敢这样说,他怕娘亲担心。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叫娘亲以后怎么放心呢?”
小男孩撅着嘴。
“以后要对自己好一点啊,别把自己弄的这么多伤,看着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