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了,穆子序中午也没有像电话里说的那样回来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门打开,逆着光的崔晚聆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只能听见他起伏不均,略显粗重的喘气声。
“你还在啊……”
灯还没开,穆子序不冷不热的声音便从门那边传来。
笑死,快听听这是什么话。
崔晚聆 哼了一声 。
“你不想我在,就把绳子解开,我想去哪里去哪里。”
灯打开,男人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四方小盒子,一靠近就能闻到香甜的奶油味。
穆子序把蛋糕放在床边的书垛上,转头进了卫生间。
水龙头打开的瞬间,崔晚聆就着那哗啦啦的水声开始在脑中猜测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是在卫生间里放毒准备毒死他?
还是把电线给切了准备造成短路爆炸?
正在她浮想联翩之际,水声戛然而止。
从卫生间出来的穆子序拿着毛巾胡乱的揉着湿淋淋的头发,一屁股坐在床上自言自语起来。
“我还以为你跑了,毕竟只是嘴上说着加持过的蛋糕绳子,谁知道有没有用。”
他拿过床边的盒子,慢慢打开。
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奶油蛋糕被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
崔晚聆看了一眼,“今天你过生日?”
穆子序点了点头,从兜里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今天做兼职时间太久,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打特价的蛋糕,幸亏没过十二点。”
崔晚聆愣了下,不由仔细审视这个背对她的男人。
刚刚的这些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在向她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哈!怎么可能?
这个黑心怪还会和她解释这?
特价蛋糕没有自带的蜡烛,他翻箱倒柜也只找到一根香。
想也不想的,他直接将其斜插在蛋糕上,以防止香灰掉落在白花花的奶油上。
这一奇葩操作,给崔晚聆都看傻了。
“大哥,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给我过生日呢,你插根香是闹哪样啊?”
穆子序抬起眼皮淡淡看了眼崔晚聆,“你想吃就直说,我分给你就是了,反正你也只需要闻闻味道,现实里我不亏。”
“谁要吃蛋糕啊,我又不……”
穆子序将插着香的蛋糕往崔晚聆眼前送了送。
“你…你干什么啊!我不是…我不是都说了我不爱……”
男人的大手在冒着火光的香上扇了扇,香味比之间更加浓烈,直钻崔晚聆的鼻腔。
“吃吗?”穆子序淡声问道。
“……吃。”
老实了。
和谁过不去都不要和食物过不去。
见崔晚聆闭起眼睛,用力吸气的样子,穆子序唇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似是在微笑。
其实,穆子序很少过生日。
父母车祸去世后,唯一的姐姐把他当垃圾拖累,要不是他还小法律不允许,姐姐恨不得把他直接扔掉。
十八岁那年,姐姐嫁给了一个商人远赴国外,只给他留下五万块作为生活费。
自此以后,他真真正正成了孤家寡人。
为了省钱上学,租房还有一些生活开支,他几乎从不买其他无用的东西,除了生日蛋糕外。
快十二点了。
他的生日快到了,穆子序将蛋糕端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很甜,甜的有些发苦。
崔晚聆见他又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便知他思绪不知又飞到哪里去了。
看着那小巧而不精致的蛋糕,看着这狭窄的出租房,再想起资料上关于他的记载和今天那个想要他命的小偷,崔晚聆对他产生了些许同情。
“怎么不吃了?”崔晚聆问。
慕子序 抿了抿嘴唇 ,试图将口中黏腻的苦涩尽数吞下,“快十二点了……”
“今年的生日要过了,我又活了一岁。”
崔晚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福的歌声自身后响起,穆子序怔愣回头。
崔晚聆红润的唇一张一合,轻柔简单的曲调自她口中传出。
她竟然在为自己唱生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