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听后当真对这些人视而不见,自顾自讲自己的课。
当她读到“阿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时候,王蓝田终于按捺不住,冷笑着开口道:
“好,好。好你个磨刀霍霍向猪羊,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说着把头一偏,向后面那些人命令道:“把他们都赶走!”
跟着他的一帮人正要上前,终于看够了戏的马文才站了起来。
“王蓝田,你好大的胆子,敢当着我的面闹事!”
“马文才?你,你怎么在这儿?”
王蓝田一惊,他敢借着马文才的名义号召众人,也是因为马文才的家世出身,学识武艺都不凡,又在开学那日替众人交了束脩。
书院里或畏惧他,或佩服他,或欠他人情的学子很多。因此,马文才的名头一出,众人纷纷响应。
更何况,昨日的课堂上,马文才明显也是对谢道韫不满,所以王蓝田才敢如此行事。
他以为马文才今日不会来上课,方才闹事时根本没注意到他,如今马文才一出声,可不就吓了一跳。
王蓝田身后的一伙人也不敢动了,不是说马文才组织的罢课吗,怎么如今瞧着他一直都在课堂上。
气氛正有些凝滞,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你们是来读书的还是来闹事的?”
山长大步走进来,直接盯着马文才说道:
“马文才,你不是最在乎品状排行吗,你们不上谢先生的课,将来还有什么机会上榜!”
沈清宁举手,这怎么不调查清楚,上来就急头白脸一顿批呢。
“山长,这事是王蓝田借着马文才的名义干的,马文才可是一直老老实实在上课。刚才还阻止了王蓝田等人闹事呢。”
山长一听也有些尴尬,他听到消息就急忙赶来,一看马文才站在前面,下意识认为事儿就是他挑起的,这才想着直接把他压服。
梁山伯适时站出来解围,“王蓝田,此事是你不对,快跟谢先生赔个不是,坐下来听课吧。”
王蓝田看到山长也来了就吓傻了,正不知如何下台,听了这话,直接走到谢道韫面前曲膝下跪。
“学生王蓝田,适才鲁莽,有辱先生,现在给先生赔罪了。”
谢道韫略一抬手,“赔罪就不必了,有个是非曲直就好,你起来吧。”
此事告一段落,山长离开,闹事的学子们乖乖站在一旁,听谢道韫讲解后面的课程。
一下课,沈清宁收拾好东西,将要预习的课本交给马文才,两人往食堂走去。
路上,沈清宁还感慨:“这王蓝田也算能屈能伸,说下跪就下跪。”
马文才轻嗤:“他那是为了品状排行,也是让自己有个台阶下。”
“那你呢?如果今天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马文才想了想说道:“道歉可以,下跪不行。”
“哦?不怕被谢先生记恨,影响以后的仕途?别忘了她叔父可是谢安。”
“就凭她?”
马文才不屑,“一个女流……”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沈清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不说了?”
马文才讪讪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快走吧,食堂的饭要没了。”
沈清宁也不跟他计较,人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她且看他以后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