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刘家村——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用眉笔细细描绘着柳叶眉。杨婵望着镜中那因害羞而低头的小玉笑了笑,拿起木梳轻轻地为小玉梳着簪子。“小玉,从今天起,你就是沉香的妻子,沉香那孩子还是小孩子脾气,今后可要多担着点他”,杨婵笑着,眉眼饱含着对小玉的爱怜,“当然,如果日后沉香有做错的,娘一定第一个不放过他。”小玉听着杨婵的话语,眼眶早已湿润,又想起终和沉香苦尽甘来,眼泪簌簌地流下,“娘…”
“大喜之日,新娘再哭可就不美了。“清冷却又温柔的声音传来,小玉和杨婵纷纷望向房门。只见一名身着素纱衣,迈着莲步缓慢走来的女子。“嫦娥姐姐(姨母)…”小玉和杨婵惊喜地叫道。嫦娥碧波般的眼睛流转于二人身上,嘴角勾起了弧度,走到二人身边,牵起小玉的手,“好了,别哭了,不然沉香可不要你了。”“他敢!”小玉这才破涕为笑,止住了眼泪。“嫦娥姐姐,既然你来了,那我们一起帮小玉穿上嫁衣吧。”杨婵拿起一旁的红色嫁衣说道。“好。”嫦娥扬起一抹微笑,同杨婵一起为小玉披上幸福的嫁衣。
房间外——
“沉香,怎的?你还怂了?”敖春看着穿好新郎衣,在厅中踱步的沉香实是忍俊不禁。“没…没有!”沉香显得更是慌乱。敖春听后,笑得更加大声。“好了,别取笑沉香了。”四公主敖红走了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姐,你是不知道,沉香他啊…”还没等敖春说完,沉香已用手捂住他的嘴。四公主会心一笑,不再理二人,走进了内室,想去看看新娘子打扮得如何。
“欢迎欢迎,真是感谢各位抽空来参加我儿沉香的大婚之礼。”站在门口恭迎着各位宾客的刘彦昌虽已不惑,但这喜事让他实为高兴,看起来更为精神。突然,一位白衣胜雪,手执墨扇,俊美无比的公子出现在刘彦昌面前,身边还有一身黑衣的人紧紧跟随着。如果刘彦昌不认识那白衣公子的话,他肯定认为来人是那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可那白衣人是杨戬。
司法天神,杨戬。
“二…二哥。”刘彦昌向杨戬行了个更加恭敬的礼。他早已知道当初杨戬忍辱负重的真相,对于杨戬心中更多的是敬畏,或许还有些许害怕。“不必多礼,今天只是作为一个舅舅来喝外甥的喜酒。”杨戬对刘彦昌露出了难得的轻声细语。但在杨戬心中,刘彦昌还是那个害得自己妹妹身受苦楚的懦夫。可谁让自己妹妹就此生认定刘彦昌呢?也罢。“我代沉香向二哥道谢。”刘彦昌听得杨戬不同以往的话语,拱了拱手,并做了个请的手势。杨戬不再多废口舌,展开墨扇,示意哮天犬一同前去。
“杨小圣你可算来了,俺老孙可等了你忒久了。”杨戬刚走进就听得孙悟空那牢骚的话。摇了摇手中的墨扇,“小神失礼,让大圣久等。”虽是这么说,但杨戬的语调中并未有谦礼之色。“二哥,那玉帝老儿不是说休假一月吗?怎么你看起来还是很疲惫?莫不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哪吒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看着杨戬有些疲惫的双眼,心中有些担心。“已无大碍。”杨戬入座,将墨扇别于腰间。“哎嘿,休假一月?天上一月,地下可就三十年了。这三十年间娶娶媳妇,生生孩子,说不定到时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坐在另一侧的猪八戒吃着瓜子听得哪吒这么一说,忍不住插嘴。杨戬只是轻轻一笑,给自己倒了杯茶,未作任何回应。在一边的哮天犬听到猪八戒这么说自己主人可沉不住气了,“猪八戒,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猪八戒这么一听顿时来气,忽地站起来,撸起袖子就想教训哮天犬。还未等走到哮天犬身边便被孙悟空用苹果塞住了嘴,“呆子,你不嫌丢人么?今天是沉香娶媳妇的日子,闹什么闹?”猪八戒伸手拿下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坐回了原位。
沉香深吸了一口气从内屋走了出来。“哟,新郎官肯出来了。”刘家村的村民打趣道。“今天是我沉香大喜之日,各位敞开肚皮吃喝,不醉不归!”沉香调整好自己,拿出了大人的风范,对各位来客拱了拱手。宾客们听得沉香这大气豪放之词,纷纷叫好,拿起碗大口干了碗中清酒。“舅舅!”沉香在人群中瞄见了杨戬那不凡的背影,兴冲冲地走去。杨戬看着沉香,那日幼稚的少年早已长成独当一面的大人,“好。”简单的一个字却饱含杨戬的无限欣慰。沉香看了看杨戬这桌的来客,拿起了桌上的酒,朗声道:“这一杯我敬我舅舅,没有我舅舅,就没有今日的刘沉香!”说罢,一碗酒已下肚。“这杯,我敬在座的各位兄弟,万分感激就化为这一碗酒!”沉香又喝下了一碗酒。“好了,沉香,新娘子还没出来呢,别到时醉了,这婚可就结不成了。”哪吒见沉香这大喝两碗酒忙劝道。
哪吒这么一说,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酒碗相碰,贺喜之词,一波高过一波。
“吉时到了!快快快!到房门接新娘子了!”刘家村的阿婆跟刘彦昌急急忙忙地拉走沉香。到了房门口,沉香紧了紧衣襟,又有些紧张。
房门缓缓地打开了,宾客们都看向那里,想一睹新娘子的美貌。门全开了,走出的却是三圣母。“娘?”沉香很是疑惑,不过这也让他悬着的心有些放松。杨婵莞尔一笑,“沉香,你可准备好了?”来客本期待着新娘子,可看到的却是三圣母,少说都有点失望。哪吒猪八戒他们则议论纷纷,就猜测的原因说得也不下十种。
杨戬看着已老大不小的妹妹还在调皮地耍着自己的儿子,喝了口酒,摇了摇头,眼底更多的是宠溺。
在接受轮番拷问后的沉香在得到娘亲说的把小玉带出来的话后,终于大喘气。心理只道小玉是他一生最爱,自是会好好待她。站在身旁的刘彦昌伸手拍了拍沉香肩膀,给沉香无形的力量与勇气。
“新娘子来了!”只听得敖红爽朗的声音响起,见敖红从房间走出,身后跟着的是杨婵和嫦娥搀扶下的小玉。
红色罗裙上绣着精致的花朵,一针一线都看得出缝制者的用心。小玉头盖红巾,在杨婵和嫦娥的搀扶下盈盈走出。直到她看着地面出现的一双鞋,知道沉香便在她眼前。
众人感叹那新娘俏丽的身姿,虽没看到脸,但已能感受到盖头下的脸会是一张迷倒万千的脸。在小玉走出时,杨戬并没有任何动静。但在他看清小玉身旁的白衣女子时,表面的冷静已抵挡不住内心的滂湃。至少眼睛是不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