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队长，沧南正在消失！”天平的声音颤抖着，惊恐之情难以掩饰。

众人闻声回头，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过，金色的光点从高楼大厦间缓缓散开。那些曾经象征着繁华的摩天大楼，在这奇异的光芒中渐渐变得虚幻，轮廓逐渐模糊，仿佛即将溶入空气之中。

月鬼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这……这是怎么回事？”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此刻也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檀香闭目凝神，她的禁墟感知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队长，”她睁开眼睛，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凝重，“城市里所有成年人都在消失，但孩子们却安然无恙。”

星痕突然惊呼一声，他的视线死死盯着陈牧野。“陈队长！”

只见那熟悉的身影正以一种缓慢而不可逆转的方式消逝。金色的光点从陈牧野指尖开始浮现，如细沙般顺着肌肤蔓延，一点点吞噬着手掌、手腕、手臂……最后连脸颊都被温柔地包裹在这片圣洁的光辉之中。他静静地望着这座即将消逝的城市，眼中倒映着漫天星辰般的光点，仿佛在与这片土地作最后的告别。

王面刚要动用时间回溯，却被陈牧野制止了。“王队长，没关系的。”他的笑容依旧温和，甚至带着几分释然。他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红缨柔软的发丝，“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漩涡急切地追问。

吴湘南也皱紧眉头：“陈牧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你……”

陈牧野微微点头，目光越过众人的肩膀，望向远方，缓缓解释道：“十年前，还在上京市的我接到命令，独自离开上京，前往沧南寻找宙斯预言中能够颠覆神权的那个人。我的任务是找到他，并将他带回上京。然而，在边境的神战中，盖亚抢夺了【湿婆怨】，不惜损耗力量，直接抹杀了整个沧南市……那时，我正好在沧南境内。”

陈牧野苦笑着摇了摇头，“多亏了林七夜，我才得以重生，当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从司令口中得知一切后，我便自愿留守沧南，隐藏【湿婆怨】，从此不再回京，销声匿迹。然后，你们来了……”

随着他的声音渐渐低沉，金色的光点愈发密集，仿佛在为这位曾经的守护者举行一场无声的送别仪式。陈牧野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淡去，最终融入这片他深爱的土地，成为沧南记忆的一部分。

听完陈牧野的解释。

明渊轻笑出声，长久以来萦绕在他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原来沧南的种种异状皆源于此，而林七夜神墟之谜也随之水落石出。“是奇迹，对吧？林七夜的凡尘神域。难怪他觉醒神墟需要在十年之后，他一直将凡尘神域的神力用来维护这座城市了，对吧？”

“你早就察觉出了沧南的异样了，对吧。苏明渊！”陈牧野一脸平静地开口，仿佛对于明渊知晓这些秘密并不意外。

这平静之下，似有更深的波澜暗涌。

明渊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陈牧野会直呼这个名字，“你知道这个名字？看来这沧南确实埋藏着不少秘密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怅惘与无奈。

不仅是明渊感到意外，在场的假面相对成员同样满心疑惑，他们还是第一次得知明渊还有这样一个名字。唯有王面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可即便如此，那记忆也如同隔着一层薄纱般模糊不清，第一次听到时，明渊便让那些人离开了。

“我见过你的父亲，其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在沧南的老城区了，但我并未上报给叶司令。这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私心，算是一种愧疚的弥补。”陈牧野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愧疚，直直地看着明渊。

“陈队长，原来那天帮我的人是你啊！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谢谢！”明渊在听到陈牧野第一句话时，脑海中便开始回溯自己暴露的时刻。

“不，是我应该谢谢你。感谢你在那天帮我们拖住了第二席，也谢谢你保护了林七夜！”陈牧野对着明渊郑重其事地道谢，并且补上了一句迟来的歉意：“还有一句，对不起！或许这句话迟到了很多年，但我仍然想对你说！”

明渊沉默不语，但他心中已然明白陈牧野道歉的缘由，只是这一切……都太晚了些。

“陈队长，或许未来你会后悔跟我说的这一句对不起。”

陈牧野却满不在乎，“我跟你说这句对不起，是因为我真的对不起你的父亲和你。至于未来的事，我的都已经死了，那是叶司令和你队长该操心的事儿，与我又有何关系？”话语间，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明渊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接受你的道歉，也接受你的道谢。”

这一刻，往昔的恩怨似乎在这一声道歉与道谢中渐渐消散，只留下两人之间复杂的情感在空气中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