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钦穿鞋。
经王楚钦这么一提醒,应缇才恍然反应过来。
不过她没急着回卧室穿鞋,而是绕到沙发前面,在跟王楚钦不过半米的距离前停下,她微微弯下腰,打算先把堆在沙发上毛毯叠起来,她今天早上不仅麻烦了别人,而且还隐约记得自己那狗脾气差点把人咬了。
王楚钦侧头看着她,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王楚钦没事,我来。
应缇谢谢。
应缇直起腰,浑身都是沐浴露的玫瑰香氛。
她不假客气,也不忸怩,而是果断的松了手,快步往自己的卧室里走,王楚钦看着她纤长的背影,又想到第一天初见时的情形,他把毛巾囫囵叠好,应缇也很快从卧室出来,脚底踩着双黑色的平底凉鞋。
她……应该没有喜欢的人吧?
或者说谈过恋爱吗?有过男朋友吗?只要是关于应缇的他通通都好奇。
可他也知道这样贸然直白的问出这些问题时,一定会是冒犯的,可他转念一想,刚才毫不犹豫的进了她的房间,同样也是轻率的。
应缇走?
王楚钦顿住的思绪忽然被应缇这一句“走”给拉了回来,他把毛毯搭在胳膊上,让人不易察觉的有些慌乱的点了两下头,他竟然紧张了。
王楚钦好。
应缇你的水杯。
应缇低头,替他把水杯拿起来。
紧接着伸手递给他。
王楚钦的目光下移,在她抓握水杯的指尖上停留几瞬,随后他伸出手接住了杯底。
应缇我这个人脾气臭,今天早上如果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不要介意,我给你道歉。
应缇这人是非分明,错了她就道歉,好的她也会感激,但性子倒真的是直来直往的类型,王楚钦喜欢台球,也看过应缇很多次比赛,知道快,狠,准,一直都是她的球路风格,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率真。
他在前面低头输指纹,听见这话忍不住扬唇。
王楚钦我觉得挺好。
应缇什么挺好?
应缇站在他身后问。
王楚钦脾气臭一点挺好。
王楚钦一直都觉得女人的脾气不能太好,不然走哪里都会让人觉得这人可能是个软柿子,而且他也佩服他母亲,脾气是一样的臭,但人是真诚的,他妈向来说一不二,而他爸也乐的顺从,人情上照样不缺。
开了门,他继续说。
王楚钦也不是臭,可以说是脾气硬,这样挺好,不受人欺负。
应缇有些意外王楚钦此时说出的话。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事。
应缇你还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
王楚钦也愣了一下。
王楚钦你以后想听,我可以一直说。
可有些话说多了就不真了,应缇想。
门开了,他离开时没有把灯关掉,但客厅里也没有太亮,只有两盏壁灯发着光,使客厅看上去像处在临近傍晚前的那一刻黄昏,这栋楼的户型是一样的,所有细微的区别都全部来自于个人的爱好偏差。
王楚钦喝点什么?
他把水杯放在吃饭的岛台上,毛毯则搭在沙发的靠背,应缇这样对比下来,她觉得自己的那间房子乱的像个狗窝一样,回头得找个时间收拾一下。
应缇不喝了。
一天没吃饭,胃里吐的空泛,倒是很饿。
王楚钦好,你等一下,我把吹风机拿出来,你在客厅吹。
应缇好。
应缇听王楚钦的,他的东西他做主。
而王楚钦想的是,应缇毕竟是女人,猛的进到一个男人的洗浴间里多少会有些尴尬,但他又忍不住想,应缇这人跟别人可不一样,尴尬的可能会是他自己。
吹风机插上电,吹在手背上试了下温度。
王楚钦用吧。
应缇谢了。
她接过来,举起一只手臂放在头顶一侧,站在客厅的角落里安静的吹着,发丝在她指尖荡起轻盈的弧度,王楚钦看着她的侧颜,有些不敢想,此刻这样一个无名的夜里,有个女人正拿着他的吹风机,在他的家里吹头发。
他舌尖顶了顶腮,移开视线。
王楚钦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倚靠在旁边的墙上,仰头无声的灌着。
他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五分多钟,应缇头发吹干了,她关闭电源,顺便把掉在地上的头发丝清理了,然后回头环视了一下客厅没有发现王楚钦的身影,于是拿着吹风机走了两步,最后在厨房的壁橱边看见了他。
应缇我用完了。
王楚钦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被她握住的地方还残留着她手指的温度。
王楚钦坐坐吗?
他挽留应缇。
可应缇直接摇了摇头。
一瞬间,失落感从头到脚的把他浇灌。
应缇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吃的吗?
王楚钦你没吃饭?
应缇嗯,你来的时候我刚醒。
应缇我很久没回国了,这片地我不熟,所以问问你。
王楚钦正好我也没吃,不介意的话,一起?
一想到今晚还拒绝了梁靖崑的。
王楚钦有些紧张,但面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可他心里期待的不行,又害怕对方会拒绝他,毕竟,他们远没有熟到可以在一起吃饭的程度。
会不会有些冒昧?
应缇好啊,你挑地方,我请。
应缇你等我回去换个衣服。
王楚钦等等。
应缇怎么了?
王楚钦想吃点清淡的,还是味道重一点的?
应缇有肉就行,剩下的你随便挑。
王楚钦行。
应缇离开了。
这大晚上的,要说想吃肉,王楚钦倒是想到了的确有那么一个地方,现在的时间正正好,不晚也不早,于是他利索的拨了个电话过去,让对面给他留两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