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忧坐在百年老树下的秋千上,今天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一条精致的百花裙,头上别着各色花朵,与周围的景致相得益彰。面前是言笙湖边盛开的娇艳花朵,秋千悠悠地晃动,江妄忧也缓缓地擦拭着手中的枪。“既然来了,就不必藏着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冷意。一名长相儒雅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听叶伯父说你回来了,你的伤势还好吗?”
江妄忧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一丝凉薄:“承蒙您的关照,好多了。”她动了动手中的枪,“你还是少来的为妙,要是阿爸知道了真相,也会把这颗子弹还给你。”
上宫逸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和愧疚,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是的,江妄忧心脏上的那道伤痕,正是由他开枪造成的。上官逸几乎失声:“对不起。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江妄忧抬眼看着他,眼中深邃的平静仿佛什么也无法激起其中的波澜:“枉生司司主倒还真是折煞我了。”上官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他想告诉江妄忧,两人一起长大,不必如此生分;他想告诉她,自己愿意付出一切换得她的原谅;他想告诉她,自己后悔了,知错了。然而,江妄忧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神变得凌厉,她站起身,抬手,枪口对准了上官逸。
上官逸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地盘。回想起江妄忧拿枪指着他的一幕,当时他甚至在想,一命抵一命也好,但子弹只是擦过了他的耳畔。江妄忧对他说,她敬佩他和他父亲打下的天地,所以即使制弊也不会公然与他撕破脸皮,哪怕他曾算计她、背叛她,险些杀了她。江妄忧这种态度让上官逸感到深深的无力,她不怨他,不恨他,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却依然会在表面上保持风平浪静。上官逸一时不知自己是恐慌还是庆幸,不由得想起了与江妄忧的每一次相处。
上官逸来自燕恒京城中八大家族的上官家旁系,他的父亲有着巨大的野心,直接脱离了上官家,只身来到塞亚罗萨,闯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虎父无犬子,上官逸凭借自己的力量建立了令人敬畏的组织之一——枉生司。这个名字,正是来自上官逸的心上人叶笙。沈言卿作为塞亚罗萨的总军令官,军方的领军人物少不了与政治界打交道,上官逸的父亲在政治界有着崇高的地位。一来二去,两家人熟络起来,上官逸也因此与沈言卿的养女叶笙相识。起初,上官逸只是按照父亲的意思照看叶笙,但慢慢地,这份感情变了质。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这份感情已在心中根深蒂固。这份感情始终不见天日,直到他的父亲命令他对叶笙动手。从小循规蹈矩的他第一次产生了抗拒的想法,但他没能抗拒,父亲早已料到这一点,提前做了准备。上官逸只能服从,于是他们便走到了这一步。
相比之下,江妄忧的神采飞扬与上官逸的失魂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江妄忧并不爱上官逸,对他的感情只能算作亲人朋友。因上官逸这次来访,倒让她记起了两年前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她确实见过顾忆欢。